在彭城的城墙之上,都能听到汴河的流水声,安静祥和,几十年来,汴河在这里就一直是这样流淌着。空荡荡的城池,只有巡夜士卒皮甲摩擦的噪音。
卢偃不在,高玉居然堂而皇之的成为了临时行馆里的主人,让跟着卢偃出来的旧人心中不平却是毫无办法。
人比人气死人,职务的高低跟来的时间长短不成正比,但是你作为下人,有什么办法呢?
这段时间以来,高玉向卢偃展示了自己良好的家教,对世家礼仪的捻熟,优雅的谈吐和高超的情商。
他给卢偃一种很舒适,也很有面子的感觉。说通俗点,就是让卢偃有一种精神上的安逸感,又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气质随着地位的提升而变得不怒自威,现在卢偃家的那些旧人没有哪个敢来挑衅高玉。
在高玉借着卢偃的手{也是卢偃有意敲打自己的下人}乱棍打死一个企图挑衅他奴仆后,已经在所有人心中建立了威信。
人都是犯贱的动物,恩威并施,才能笼络人心,有时候你不强势一点,别人就会有不该他有的想法。
随着高玉的一声暴喝,企图进他房间里打扫的两个卢家家奴退下了。
高玉小心的反锁上门,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人之后,他吹灭的油灯,坐在床头,用清冷的声音问道:“阁下既然来了,究竟所为何事,能不能出来一见?”
他仅仅去了趟茅厕,系在门上的那根头发丝就断了,显然是有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进来过,而且,这个人很可能还潜伏在屋子里,他作为被严格训练的间谍,和一个身手老练的采花贼,对此非常确信。
高玉能感觉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存在,特别是吹灭了油灯以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不错,看来我以前是小看你了。”
墙角里出现一个人影,在淡淡的月光下,身形很是熟悉。
“你是……少主?!”
高玉大惊失色,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叫出声音来。
赵川从黑暗中走出来,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还好你这里比较好找,也几乎是最大的宅子,饶是如此,也让我费了些周折,怎么样,你为何在此处落脚,不是让你去邺城那边吗?”
赵川的语气没有责备的意思,不过高玉却非常紧张,连忙解释道:“少主想得有些简单。皇宫里的形势波谲云诡,随时会有杀身之祸,我现在是在熟悉慕容燕国的政治形势,再做决断。”
他担心赵川不相信,继续解释道:“少主你想,如果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皇宫里,太过突兀,明摆着就是奸细,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藏头露尾,这样是做不成事情的。
而我绕一圈,先成为一个权贵的家奴,这样身份就被洗白了,暴露的可能性大大降低。最后利用这一层身份,自由出入皇宫,见机行事,事半功倍。”
高玉作为一个机智的采花贼,经常伪装成家丁啊,护卫啊这一类的人,灯下黑的情况下,窃玉偷香,不知道得手了多少回,搞不好建康城里某些世家的后代都是这厮的种。
论起怎么浑水摸鱼,十个赵川也顶不上这个阴险的高玉。
“这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收获?”
赵川低声问道。
高玉在这里,让整个计划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他自然要知道对方究竟混到什么程度了。
“范阳卢氏打算跟可足浑氏联姻,家主卢偃,哦,就是我名义上的主人,娶可足浑家的女儿,跟燕国太子慕容伟做连襟。”
原来如此!
赵川觉得这个消息虽然重大,但对自己帮助却不大。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还不知道卢偃这个人有多厉害!
“城里大军多少,布防如何,主将是谁,为人怎么样?”
赵川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打下彭城,是为了控制徐州,控制徐州,是为了给桓温下个套,顺便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和支持,震慑淮北不听话的小势力。
“慕容家现在大军全部压在齐地,攻打鲜卑段氏。这里的将军叫可足浑常,燕国皇后的堂弟,为人粗鄙有勇略,谋士之前一直都是卢偃。”
噢?这么说鲜卑的在这里没带脑子咯?好像可以利用一下啊。
赵川眉头紧锁,思考怎么利用目前的局势。
要把各方的军队都调动起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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