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这一句, 终于勾起全家人的好奇了。
他是从哪儿找到的钥匙,钥匙又在哪儿,苏樱桃想知道, 邓昆仑也想知道。
但汤姆显然要和邓昆仑谈谈条件, 伸出手, 他说:“只有你让我亲手拿到钥匙,而且把钥匙交给隔壁的宋叔叔, 我才告诉你,要不然我就不告诉你钥匙在哪儿。”
“快说吧, 到时候我让你把七把钥匙亲手递给宋书记,并且我会告诉所有人, 所有的钥匙都是你找到的,好吗?”这要原来的邓昆仑,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耐心,因为汤姆一直是个随风倒的小赖皮。
别人骂他,他无所谓,别人打他, 挨了就行了,反正他对一切都无所谓。
但现在, 他居然会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 不惜跟宋言较劲儿了。
有血性的男孩子, 才是男人们最喜欢的。
邓昆仑现在就很喜欢汤姆这种劲儿。
这不,几个人正聊着呢,有人砰砰砰敲门了, 苏樱桃于是只好让大家都闭嘴,去开门。
“嫂子,忙着啦?”进来的是郑霞, 两只手捏在一块儿,笑眯眯的,看看博士,再看看汤姆。
因为郑凯在农场表现优异,而且郑霞为了她能扳倒东风会作出了巨大贡献,苏樱桃也曾承诺过,要好好照顾郑霞,所以她打算把今年农场唯一一个工农兵大学的读书名额给郑霞。
所以喊郑霞来,她其实是想谈这件事儿的。
郑霞是个勤快的姑娘,进了门,啥也不说,就开始收桌子上的碗了,今天晚上按理应该是博士洗碗,男人嘛,对于洗碗都兴趣缺缺。
而郑霞呢,抢在博士之前把碗全抱进了厨房,博士不就懒得动了。
“郑霞,把碗放下,一会儿我会洗。”苏樱桃说。
她好容易给博士立的规矩,可不能让郑霞给破了。
郑霞看着珍妮,突然一个戏法儿,从兜里掏出一颗小乒乓球来递给了珍妮,笑着说:“嫂子,你就别管啦,碗我来洗吧,而且我特别感谢你原来对我们的好和帮助,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你喊一声就行了。”
苏樱桃一把摁住了碗:“真不用你洗,你先回,明天我到农场,有正事跟你谈。”
“要不,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吧。”郑霞看厕所的门开着,大盆里泡着几件衣服,立刻挽起袖子就要进门,这下邓昆仑眼疾手快,把她给拦住了:“小郑同志,衣服我自己洗就好了。”
那里面泡的可是博士的内衣,苏樱桃都没替他洗过,他当然要自己洗。
郑霞转了一圈儿,啥活儿也抢不到,于是,笑眯眯的从兜里又掏了一颗糖递给汤姆,这才走了。
她一走,苏樱桃和邓昆仑还得把汤姆押起来,问最后一把钥匙在哪儿啊。
但汤姆这家伙就得卖个关子:“婶婶,明天有人会来找咱们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钥匙在哪儿啦。”
这小子总能把人给逗的抓心挠肝的。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清早,邓昆仑也起的晚一点,还没去上班,突然就听外面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似乎是个孩子在被人追着打。
苏樱桃最烦有些人追着打孩子,蓦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外婆你别打啦,我不敢啦,我真的不敢啦!”被打的是张冬冬,一路抱头鼠窜的,跑到苏樱桃家门外,在篱笆外头站着,两只手拼命刨着篱笆,不住的叫着。
张兵兵也在后面跟着,在看热闹。
保大妈这个老太太,原来打汤姆和珍妮的时候就很能下得了死手,现在打张冬冬,也很能下得了死手,揪着张冬冬的耳朵,一直在把他往苏樱桃家的门上搡:“现在进门,去跟苏主任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樱桃下了楼,本来是准备要骂保大妈两句的,结果保大妈开门见山却来了一句:“苏樱桃,你救救我闺女吧,还有,牛百破那就是个杂种,真正的杂种。”
……
“我那闺女,原来可不是现在这样儿的,她现在……她这是要给日本人卖命啊!”一把揪上张冬冬的头发,保大妈一下下的杵着这孩子的脑袋:“知道日本人是啥不,那时候到咱们成县去,见着个怀着孩儿的大肚子,一刀剖开,然后把那大肚子和孩子一刀刺死,挂在墙上就走的。那年月,咱活的狗都不如,你明明知道你那个不成器的舅舅是日本人,你还敢瞒着。”保大妈戳着张冬冬的额头,吼了一句:“咱们和小鬼子,誓不两立,你知不知道?”
张冬冬的舅舅不是牛百破?
牛百破是日本人?
苏樱桃当即把老太太拉进了屋子,往沙发上一搡,立刻给她了一盘馍过来:“保大妈,慢慢吃,慢慢说。”
保大妈接过馍,闻了一下。
纯麦面的馍,保大妈自己家里现在也在吃这个,因为今年农场里收的麦子多,厂里每家人都分到了四百多斤麦子面儿。
但苏樱桃烙的馍两边带油,中间掉酥,跟她烙的那种发酵过头的馊馍完全不一样,指了指张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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