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夏,一大批风华正茂的新生们目光澄亮地踏进各大高校。烈日耀眼,留下一张张纯真的笑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便是这些笑脸中的一个。此刻,我正站在校门口,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照片上的男生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鼻子高挺,笑起来会露出两颗陶瓷色的大兔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很有辨识度。
我的脑袋上方,耸立着同样闪闪发亮的几个大字,“西海大学”,气派宏伟,简单利落,却是涵括了多少人最好的年华。学校为了迎接新生,在校门前刻着校训的两块大石头中间挂上一条横幅,红底烫金字样,在风的吹动下前后摇晃,让我想起住在我家对门的林伯伯家门旁,总是没精神地耸拉着的对联。
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了,这可不是能表达出我此刻心情的比喻。
站得久了,黏腻的风把早已被汗浸透的后背吹得微微发痒,小腿有些发麻。我轻轻倚靠着被妈妈塞得圆滚滚的行李箱,耳朵被不同地区的方言充斥——各位家长正抓紧时间拉紧孩子的衣袖,用家乡话和孩子寒暄着什么,偶尔也能听见几句熟悉的闽南话,比如身边的这位阿姨,正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朝她耳语,在周遭的嘈杂中不由地提高音量,从耳语变为吼叫,但言辞间仍语重心长且饱含不舍:“一定要好好吃饭,别饿瘦了。”“一定要好好和舍友相处。”“一定要好好学习。”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到几个小时前,妈妈一边恨不得把整个房间都塞到我的行李箱,一边嘀咕着相似的话,不禁感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我一直扭过脖子,目光追随这对母女,莫名地嘴角带笑,直到她们在左前方变成两个黑点消失不见,这才摆回头。却发现有个眉清目秀的男生正歪头近距离打量自己,我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你是对接我的文耳学长?”我一脸“终于等到你”的兴奋表情。
文耳正在一旁手忙脚乱,嘴上为自己的迟到表示歉意,左手递给我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右手见缝插针地帮忙我推行李。
“今天上午坐的公交车,因为不是早高峰,人并不多,师傅一路哼着小曲儿,脚下的油门越踩越欢。”我赶紧解释,“所以,不是你迟到,是我到早啦!”
文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半晌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校园。”
“好啊好啊。”我从行李箱上跳起来,一边揉着微酸的膝盖一边跟着眉眼带笑的文耳穿过人海往校园深处走,没走两步,文耳便停下来问我:“要坐小白吗?”
我一头雾水:“什么是小白?”
“就这个。”文耳指着路边停着的几辆白色小型观光车,车头上挂着红牌牌,牌上几个大字:“为迎新生,全校小白免费坐”,看着叫人心里暖暖的;最后一排座位设置为面朝后,与行车方向相反;四周没有用门和玻璃窗隔着,很清爽,只要一蹬腿便能上车。
“好呀,那就坐小白吧,不坐倒像辜负了学校的美意。”我一边爽快地答应文耳,一边踏上最后一排面朝后的座位,这样无视线遮挡,可以更好得把美景收入囊中。
两分钟后,小白满载,车便动了。仲夏的午后,风夹杂着青草香味向我扑来,小路两旁的嫩绿清新得耀眼,学校地势高峻,弯多,但每个转角都能遇见惊喜。我先是看见了阳光洒在学校中央的桃心形湖面,波光粼粼中映出蓝天白云,高贵的黑天鹅在教学楼的倒影中自在地穿梭畅游;之后又为我呈现了清风拂过蝶的背脊,蜜蜂停在随风摇曳的彩虹色花朵上的五彩景致。这条路好像长得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又充满着无限可能,一切都刚刚好。
文耳在我身旁,为我介绍眼所能及之处楼和湖的名字,我却沉浸在初见大学的好奇中,倒忘了留意了。不过没关系,这是我要生活四年的地方,时间总会给我答案的。
文耳帮我把行李箱抬到宿舍时,宿舍里已经来了一个女生,她正站在行李架旁整理衣物,看到我后,很大大咧咧地笑出一口白牙,然后伸出黝黑得很健康的厚实的右手,地道的东北腔,让我感觉很亲切舒服:“你好,我是管梦凤,可以叫我凤凤。”
我往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握住了凤凤的手,也咧开嘴,自报了家门。
文耳出于礼貌没有进门,便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我。我不好意思让学长等太久,只匆匆放下行李箱,和凤凤道别,便马不停蹄地出门找文耳。
“别急,饭点到了,我们先去吃个饭吧。”文耳仿佛害怕我有什么顾虑,便笑嘻嘻地补上一句:“学长请吃接风饭,这是我们学校的优良传统,可不能断了啊。”
“好啊,那走吧。”我见他都这么说了,想着自己要是扭捏便着了他的道,眉眼间故意表现地落落大方。
我顶着风尘仆仆得理所当然的头发,乖巧地跟在文耳身后,正准备迈进二组食堂的大门,扭头一看,文耳却走了反方向,只好赶紧跟上去。“为什么不就近吃?”文耳两眼放光:“今天是周一,四组食堂有天下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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