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闲看来,长公主就是一个麻烦。
留着是祸患,杀了是麻烦不断。
杀也不是,留也不是。
“据我所知,长公主你应该是琅琊阁中人吧,我若宣誓效忠于你,是不是也算入了琅琊阁呢?”
范闲此言一出,长公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如此失态,她还是人生第一次。
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总算清醒得及时,在清醒的第一时间,长公主的第一想法就是杀人灭口。
第二想法也还是杀人灭口。
第三想法就是挫骨扬灰。
她的这个秘密绝不能泄漏出去,否则她将会一无所有。
帝国堂堂长公主,竟然是琅琊阁暗探,庆帝对一个就会不饶他。
虽罪不至死,但一定会收回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姑姑与范闲相谈甚欢,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太子眯了一下眼睛,没有理会二皇子之言。
“太子是想将范闲收入麾下吧?这样,你我不防赌一赌,范闲最后会投靠谁。”
太子看了范闲和长公主的方向一眼,然后淡淡说道:“赌什么?”
呼……
二皇子吹出一口热气,吹起额头上的那一缕“妹妹头”,似毫不在意,心不在焉地说道:“拿命吧!”
太子神色瞬间愣住了。
久久不语。
见状,二皇子拍了一下额头,“呃……好像……臣开的这个玩笑不太符合礼数,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好啊!”
却没想到,太子瞬间赞同了他的赌局。
“咳咳咳……”
二皇子假装咳嗽了两下,瞥过头去。
端起酒盏,将酒水一饮而尽,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历色。
既然范闲是琅琊阁高层,那断然是不会投靠任何人的。
呃,那他也不会投靠我啊……
二皇子突然想起自己与太子刚刚的赌局,这算谁输谁赢?
自己怎么说也算是琅琊阁的人,应该,大概,允许,算他赢吧?
“庄墨韩到!”
突然,殿外传来宣令声。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徐徐走入大殿,花白的头发最惹人注目,然后就是他手里的神秘卷宗了。
庆功宴会,带着个卷宗干啥?
数十年来,著经释文,文量等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老人比帝王还要强大。
“文道传承,载于一身,老爷子也不闲沉。”
范闲转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翘,说道。
长公主这会儿已经从范闲揭破她琅琊阁的身份震惊中清醒过来,听闻此言,略带着几分嘲弄,说道:
“若是让天下读书人听到这话,断然定你一个不尊圣贤之大不韪之罪。”
范闲摆摆手,“我怎么会承认这话是我说的?”
长公主:“我听说,庆国不少人将希望放在了你身上,希望你终能成就文坛宗师的身份。”
“想必长公主不会这么期望吧?”
“如果你敢娶我,那我自然会这么期望。”
她那七分明亮,三分媚意的眼眸,毫无顾忌地与范闲对视着。
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范闲率先败下阵来。
“微臣定不负公主期许,先行告退。”
说罢,起身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那隐藏得极好的,一瞬间的慌乱,长公主开心地笑了,灿烂之意,艳冠九阳。
对面右排首座之上的太子再次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神思深藏,难明其意。
庄墨韩一路对众多大臣微微颔首,寥寥表示礼数,到了台阶之上,却背对着范闲,朝太子和二皇子微微鞠躬,故意无数范闲。
范闲也假装没看见他,径直下了台阶,回到座位之上,却不经意间看到身后右上一点的位置,郭保坤一脸苦大仇深地,直愣愣地盯着他。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范闲昨夜翻了郭家大院墙,给他带了帽子呢。
头上仿佛一片青青草原。
范闲也懒得搭理这个熊孩子,犹豫了一下,给自己到了一杯御酒,仰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
喉咙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就这?就这?
不是说,酒是男人的必须品吗,为什么这么难喝?
那些整日醉生梦死之人,究竟在这难喝的东西里悟出了多少人生,竟然一辈子也离不开一个酒字。
一分钟不喝,如同少活了三十年。
强忍着不适,他又喝了两杯,咦……有点那味儿了……
继续喝。
但是不敢大碗大碗的喝,只能算是小酌。
为了演戏,也必须喝啊。
第一杯难喝,喝多了,也就习惯了。
男人嘛,不能说自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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