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矢亮告别了父亲，沉默着往卧室走去。
书房的灯还亮着，塔矢亮有些疑惑，探头望进去。
绪方精次翘着二郎腿，叼着烟，眼前是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电脑。
“绪方先生，您还没走吗？”
绪方精次扭头望向塔矢亮，笑道：“怎么了，小亮这是在赶我走吗？”
塔矢亮愣了愣，摇头道：“啊......不，我只是很好奇，这么晚了，绪方先生您在干什么。”
绪方精次嘴角微微翘起，啪的一声，拿起打火机点燃了烟。
“小亮，你听说过网络围棋吗？”
“网络围棋？”塔矢亮迟疑着点点头：“据说是，在网络上下棋，我曾经下过两盘，然后觉得他们实力太过于差劲，就没有继续下下去了。”
“实力太过差劲？”绪方精次哑然失笑：“在网络上，可是有不少业余十段的高手，甚至职业选手，不愧是小亮啊。”
塔矢亮恭顺的低下眉，不见一丝骄狂。
“但是，最近，网络上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人，叫Dragon（龙）。”
“Dragon？龙？有趣？”
塔矢亮愣了片刻，笑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绪方九段您觉得有趣呢？”
“就好像是，一个不怎么懂围棋的人，尝试着开发围棋的新定势。”
“但是，他拥有几乎可怕的计算力，和控盘能力。”
“到目前为止，龙还没有输过一盘。”
“在这种不断的尝试中，能敏锐的感觉到，龙的进步神速。”
“他的布局体系，在不断完善。”
“甚至有人说，说不定他能真的开发出新的定势也说不定呢。”
绪方精次指了指电脑：“他大约是一个星期前出现的，很有趣不是吗？”
塔矢亮听的有些入神，低声喃喃：“一个星期前？”
“嗯……今天他一直没出现，直到刚才，他重新上线了。”
绪方精次挥挥手：“不介意的话，来看看吧。”
塔矢亮犹豫片刻，点点头走进了书房，走到电脑旁边。
电脑上，黑子刚刚落下第一枚子。
“第一手，天元吗。”
塔矢亮心神一动，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
“对，这个Dragon，一直在尝试第一手天元的可行性，难以置信的是，他真的一次都没输过。”
“甚至在对弈的棋局之中，他有很多想法，让我都眼前一亮，或许，第一手天元，的确有他的可行性。”
塔矢亮没有说话，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脑海之中。
“第一手天元，一个星期前出现，龙......”
“古肖然，会是你吗？”
“你，到底在尝试什么？”
“为什么，会走这样违背棋理的开局？”
“天元......”
绪方精次突然开口道：“小亮，其实，第一手天元，并不是完全无稽之谈。”
他眼睛透过眼镜望向电脑，镜片折射出幽蓝的光芒。
“天元，是一个非常好的位置，倘若在边角的争夺之中，有天元的联系，基本气就不成问题。”
“围棋，在理论上，是有最优解的。”
“如果棋盘只有五乘五，那么一手天元必胜，七乘七，也是如此......但是再往上，围棋好像出现了突变，一手天元无法照顾实地，所以不好。”
“但是，现在人类，还不知道最优解是哪里。”
塔矢亮思考许久，缓缓道：“的确，假如天元有子，四个边角的征子都会变的很有利，但是......这是以花了一手棋为前提的。”
绪方精次没有否认塔矢亮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吐了一个烟圈。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布局阶段随便一手棋就有可以衡量二十五目棋以上的价值。”
“只要白子肯稍微损失一点，规避一些有关征子的局部变化，天元很难发挥作用。”
塔矢亮听了绪方精次的话，沉默了良久。
“不，绪方先生。”
“天元不常见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第一手天元的价值太难估量，以天元为开端的中央变化，没有价值可循......”
“可以说，每一步棋，都看不到价值，在很多手之后，才能看到价值。”
“倘若有一个人，他真的有，落下第一步，便算出了全局的所有变化的能力。”
“倘若有一个人，能掌握一手天元那种大模样的形棋思路......”
“那么，第一手天元这种不容易被针对的开局，可以说，是很好的下法。”
.....
（ps：早起第一章今天感觉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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