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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芒

死魂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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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牢房出来,聂阳天直奔客房。本来他还在犹豫,这个时候进一个姑娘的屋子总不太好,但事有轻重缓急,相比之下,这次的案子更加耽搁不起。

“凌姑娘,在下聂阳天,特来请教崔朋一案的细节。凌姑娘……你已经休息了吗?”

屋内漆黑一片,无人应答。

聂阳天问巡逻的守卫:“凌姑娘不在房内吗?”

“回聂大人,屋里早早熄了灯,之后就没见有人进出。”

聂阳天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能生擒崔朋,本事自然不小,怎么可能听不见敲门声,难道是里面出事了?他侧移半步,顺着门缝向内望去,隐约看见桌上摆着行李和一柄长剑,剑鞘上镶了三块墨玉,末端还用白铁包了边儿。

“是她的兵刃没错,看情形没发生意外,只是人偷溜出去了而已。既然随身的东西都没带,应该不久就能回来。”聂阳天多少松了口气。

“聂大人,要不我们再拍门试试?”带头的守卫提议道。

聂阳天知道,一旦发现本案重要人证失踪,必定引起轩然大波,于是连忙拦道:“不用,也不是什么急事,我明日一早再过来吧。”说完,他朝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向府外走去。

虽然表面看着平静,他心中却后悔不迭,自己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犯人身上,却忘记要看紧人证。若细论起来,除了一个名字,他对那位凌姑娘还真是一无所知。只是此人一出现就抓住崔朋,解了己方燃眉之急,才让他没有丝毫的怀疑。想到那姑娘看上去有点儿眼熟,他又心生疑惑,自己究竟是何时何地见过她呢?可惜连守卫都没有察觉到她离开,只怕此刻已不在府内,再想找便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聂阳天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留下也没有意义,于是出门上马,向太傅府而行。路上他忽又想起,方才审讯崔朋时,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我究竟遗漏了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感觉像脸上挂了条蜘蛛丝,痒痒的,偏又擦拭不掉,“没准儿是本案的关键线索,不行,得赶紧回家找老三商量商量。”

想到这里,聂阳天快马加鞭往回赶。可远远望见太傅府时,他就发觉情况不对,不仅大门口的守卫比平常多了一倍,而且个个严阵以待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吗?”他催马赶到近前。

“聂校尉小心,里面有刺客。”守卫赶紧通报。

聂阳天担心李太傅的安危,急问:“多少人?”

“一个女的。聂校尉放心,太傅大人没事,现在情势已在沐校尉的掌握中了。”

聂阳天这才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一个,女的,难不成是她?”

他大步进了内院,只见院中燃着十几根火把,照得亮如白昼。乌泱泱的侍卫们剑拔弩张,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一人困在当中。师弟沐怀仁好整以暇的站在圈外,他身后的台阶上还有一位清瘦矍铄的老人,正是当朝太傅李承安。

重重包围中站着一名女子,身着夜行衣,黑纱蒙面,露着猫一样的双眼。即便面对这样的围困,即便赤手空拳,她的目光中没有半分惧色,只是充满了焦急。

“大哥,这边。”沐怀仁扬了扬一个长条形的物件。

聂阳天绕过人群走到跟前,先向李太傅行了礼,然后跟沐怀仁并肩而立。他一指对方手中,“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一幅画,刚从刺客身上抢下来的。”沐怀仁见强援已到,更加气定神闲,伸手开始解画轴上的丝带。

“不能打开,你快把画还我!”女刺客急的跳脚,“还有,我说了我不是刺客!”

看到她身形时,聂阳天已有七分确定,此刻听了声音,更是再无怀疑,“难怪我在客房寻不着人,不知凌姑娘深夜来访,所为何故啊?”

蓝凌叹了口气,自己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结果还是闹出这么大动静,太傅府的防卫果真名不虚传。她原本为了不暴露身份,才想出夜探太傅府的主意,不成想刚悬在屋檐下就被发现了,沐怀仁更是一出手就夺了她的画。见此刻聂阳天叫破了自己的假名,蓝凌索性扯下面纱。

其他人见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都有些意外。

只有沐怀仁“哦”了一声,心说难怪觉得面熟,原来是白天想杀马的那个,在囚车的队伍里见过。可他又想,既是对方抓了崔朋,应该是友非敌才对,为何会有今夜闯府之举呢?

聂阳天也在思索,既然对方把兵刃留在客房,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确定不会遇到危险,要么是认为没有动手的必要,可她为何会有这种自信?而且,我为何越来越觉得之前曾经见过她呢?

同一时间,蓝凌也在苦思对策。她既不能丢下画轴独自逃跑,又不能当众表明身份,真是骑虎难下了。

“这位姑娘,你姓凌吗?”李太傅率先打破了沉默。

蓝凌的眼睛先是一亮,然后迅速暗了下来。她环顾四周,院中的侍卫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只要报出“蓝”这个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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