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凝安紧紧捂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身后佛号声声，死和尚手中金钵闪着光，但很快便黯淡了下来。
“度化不了？”
臭道士叹气：“若是能降服了他们，怕是又要成为你钵中的鸡脚了吧？”
死和尚却不言语。
压下心中的震撼，晏凝安随着林洛一具一具将尸骨拉了出来。
臭道士还一具一具数着。
“九。”
“三十八。”
“七十二。”
“七十七。”
死和尚又宣了句佛号。
臭道士蓦地身子微微颤抖。
“加上我们四人，正好八十一。”
九为极数，九九八十一，蕴含万般变化，便也有万种邪术。
臭道士眸中亮光闪现，惊呼：“饲魔之法？”
饲魔？
林洛担忧的看向晏凝安，后者报以微笑，轻轻摇头。
死和尚叹息一声，又嬉皮笑脸起来：“臭道士你懂的还挺多嘛。”
“哼，这也是从你那手札里看来的。”臭道士说着眯眼，怀疑的叮嘱死和尚，“不会……”
“不会什么？”死和尚眼瞪如牛。
晏凝安仔细看了看他俩：“喂，臭道士死和尚，这什么饲魔很厉害吗？”
“以生灵献祭召唤魔王，你说呢？”
大约是觉得语气有些冲，臭道士冲二人笑笑，补充着：“传言魔自带煞气，煞气入体断无生路。又有言魔最喜吃人，一个魔王便可吞下一城池的生灵。”
“当真？”晏凝安不自觉的捏了捏小拳头，满脸狐疑。
臭道士转身指着死和尚：“手札是他的，问他。”
死和尚嘿嘿笑：“我只知道鸡脚好吃，至于其他，不知。”
“是真不知还是装傻？”晏凝安拧眉。
死和尚不答。
“林洛……”晏凝安只得求助身边之人。
屋内的烛光一阵晃荡，一缕缕可视的黑气滋生。
臭道士桃木剑横在胸前，警惕的望着。
死和尚则低低念动经文，那金钵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四人包裹其中。
“这是魔气。”
林洛声音温润：“魔气与煞气性相近，入凡人体，极易控制其身，三日即行尸走肉。于修士而言却是不同，煞气可逼出体外，魔气却无法，若无修为压制为魔气侵吞，亦为魔。”
晏凝安惊愕的张大嘴。
后头的臭道士也是如此。
倒是那死和尚，依旧双眸紧闭，口中嗡嗡作响。
林洛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这光可暂护你安全，我先去楼上看看。”
晏凝安想跟着，撇撇嘴，还是乖顺的点点头。
拾阶而上，老旧的木梯发出咿呀的声音，林洛身姿飘然，浑不惧那四处乱窜的黑气，看的臭道士敬佩不已。
他嘀咕一句：“不愧是仙长啊。”
晏凝安叉腰转身：“哼，是修士，不是仙长！”
臭道士叫她怼了一句，忙讨好的笑笑。
“这位女……公主，您既与仙长同行，也是修仙之人？”
晏凝安面色微变：“干嘛？”
那臭道士恭敬弯腰：“贫道可否拜您为师？”
晏凝安愕然。
钟翠楼二楼空无一人，林洛扫了眼窗台，一株纤细的藤萝蔓延而上。
再上一楼，香风扑鼻，人影幢幢。
一曲暂歇，屏风后美人窈窕起身，身姿轻盈，微微屈膝。
“好，好，赏。”
立时有那白粉老妈妈欢喜上前，很是恭维。
“不知今夜可否与明月姑娘一吐相思？”有书生如痴如醉。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灼灼如花，姣姣明月啊。”
“世间安得美人兮？遍云锦，惟明月一人矣。”
那些粗俗商人不善言辞，只得声声附和：“是极是极。”
“多谢诸位捧场。”
屏风后的女子清音袅袅。
诸人遗憾：“明月姑娘可别走呀，再唱一曲吧。”
老妈妈忙迎笑：“明月身体孱弱，高歌一曲已是尽力，需得多休息，各位，我钟翠楼美的艳的能诗能舞的姑娘，都等着你们呢。”
众人这才纷纷摇头起身。
屏风后的女子轻咦一声，行至窗前。
细如丝的藤蔓冒出了头，两片嫩叶迎风摇摆，中间细丝抽出，渐渐化作一柄薄如蝉翼之刃。
只听得一声惨叫，众人仓皇。
“啊，杀人啦，杀人啦！”
恩客老妈妈龟公消失无踪，独留窗边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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