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师徒换了新装容,此刻他再也不是白发鬓鬓的老人,而是身材英朗的中年男子,纪问也不再是有些娇滴滴的女娃模样,而是一个略显调皮的男孩形象。
他们驱车已经出了南阳城南数里,回头已望不到城楼,一阵阵马蹄声,一阵阵呐喊声传来,正如他说预料的那样,燕军已经到了。
卫韫也知单靠南阳的守军难以抵挡燕军的进攻,只希望他们能多扛两天,等到各处的援军到来。
出城时,他已经看到裴宽率军赶到了,或许应该信赖这个裴家的小将军。
燕军入侵的消息已经传到百姓耳中,一路上,大批大批的百姓拖家带口南逃。与卫韫不同,他们没有钱置办马车,只能靠着双脚推着手拉车行走在冰天雪地的严寒里。
卫韫拗不过纪问,在他强烈的要求下,给他买几本讲述江湖轶事的小书,此时,他正在车里翻看着,虽然只能看懂个大概,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辛酉年的腊月,这年不比往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不仅使梧燕两国边境的百姓流离失所,更是使无数的军士丧命,霎时间,天地一边哀嚎!
卫韫早已将消息传回荆州哦,估摸着此时楚王已经得到了消息。
楚王府。
众将皆身披战甲,直挺挺的站立两侧。楚王拄着拐杖,拖着不灵便的右脚,从后帘而出。
楚王忧心忡忡地问道:“你们怎么看?”
一将官上前道:“启禀王爷,如军师所言,燕兵恐不下十数万,以京南道的兵力,固守尚可,出战迎敌,恐怕……”
“本王明白!本王已向洛阳、淮南道求援,只是事发突然,调兵仍需时日。南阳若不保,荆州便暴露在燕兵铁骑之下了!”
“若是父皇在,我仍掌数万大军……”楚王心中想到,不禁看了看有些坡的右脚,“坡了也没关系,十几年前,自己仍亲率大军多次大败燕军!”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二十年前,自己只是个郡王,父皇大败,自己率军千里救驾,进封亲王,统帅荆楚十万大军,十五年前,父皇驾崩,身为手握重兵的藩王备受猜忌,十年前,自己听从先生之言,为保全王府,放弃大半军队,只留荆州,还将长子送往长安……
可是无论怎样,国家陷入畏难,他都没有袖手不管,父皇的叮嘱,他一直铭记于心,他始终是皇族的利益为先。如今,他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尽管早已不比当年。
楚王想起当年,想向别人诉说,却又不能,这些话那条都是抄家灭族的罪。
如今,楚王府权势早已不如当年,楚王每每想到此际,都有些黯然神伤!
他背过身去,任眼泪滑落。
“其实未必,依末将看,若京南道上下一心,集中兵力驰援南阳,与之一战,未尝不可!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不敌,拖延些时间不成问题。”
说话的正是楚王最依赖的大将军——冀之。当年,即使放弃所有的精锐军队,他都要留下的,便是此人。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冀之,便是良将。在楚王的眼里,他与当世驻守各方的大将一样,都是不世出的大将,只是冀之没有他们如此有名气而已。
冀之,楚王幼时的玩伴,自其受封郡王从军以来,冀之便一直侍立左右,身经百余十战,曾多次救他性命,也正是这样,当年自削权柄,才得以留下他。
而楚王最信赖的谋士,便是少阳真人,当年的千里救驾,受封楚王,到后来的自削权柄,无不是他的计谋,楚王有今日,仰仗的便是他。
二人便是楚王的左膀右臂,如今少阳真人不在,他依赖的便只有冀之。
上下一心?若能上下一心,何至于此啊!
楚王心中蓦然出现这个念头,但这些话有些大逆不道,他转而说到,
“荆州只有一万多人,除去守城的,最多也只有六千而已。京南道总兵、监军那里,本王是使唤不动的。总督那里,本王当年有恩于他,或许他愿意拨些兵出来,不过,他那里总共才几千兵马,能拨给我们的也就三千人左右!”
“王爷,总督来信!”侍卫小碎步跑进来,拱手呈上信件。
楚王急于知道总督的回复,慌忙地拆开来信。
“果然如本王所料,总督说若我出兵,他愿派三千士兵相随!”
身为皇族,考虑的事情自然不比总兵、监军他们,沉吟半晌,楚王命令道:
“冀之,你率三千骑兵北上,能战则战,不能战也要尽力拖延!”
“末将领命!”冀之得令,往军营点兵,此事暂且不提。
卫韫还想着燕军之事,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十几个大汉举着大刀,冲进人群,肆意劫掠过路人。
跑的快的,脱了虎口,跑得慢的,被他们揪住,刮尽一丝丝值钱的财物,稍有不从,便刀剑相向,已有数人倒在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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