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住这种地方吗?
秦昭抱着木桶下了车,朝林老二客客气气拱手:“多谢林二叔。”
“没事,小事一桩。”林老二摆摆手,“我这大字不识一个,当初要不是你替我写诉状,我家被强占那地还收不回来呢。帮你点小忙应该的。”
林老二帮他把药材拎进屋,瞧着他这家徒四壁,又叹了口气:“你还是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谁,从何而来?”
秦昭摇头:“我只记得自己姓秦,至于名字来历,一无所知。”
“那你就不想再走远些,去那大城里寻亲?”林老二道,“秦昭,不是二叔夸大,像你这样模样出众,又有一手好文采,显然和我们庄稼人不一样。临近几个村子要有你这号人,早传遍了,还用等到现在也寻不到消息?”
秦昭将木桶放在屋内唯一的桌案上,神情依旧淡淡的,语调温和妥帖:“谢林二叔好意,只是我现在出不得远门,要真长途跋涉,还没走到城里恐怕就……”
“唉,也是,养好身子为重!”
景黎靠在木桶边听完这一切,藏在水底的尾巴轻轻摆了摆。
秦昭不是本村人。
知道这些,他倒不觉得惊讶,反而感觉顺理成章。秦昭的气质与普通乡民相去甚远,就算不是书香门第、富贵人家,至少也是读过书的。
身为外乡人,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病秧子,受到乡民的排挤也就不奇怪了。
人总是排外的,何况这种闭塞山村。
放好药材,林老二又想起件事:“对了,你知道陈家这几日在闹着分家么?”
秦昭眉头一皱:“分家?”
“是啊。”林老二叹道,“陈家老太年前得了中风,一直没起得来床,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无能为力。陈家在临溪村是大户,那几个小辈早盯上那些家产,就等着陈老太那口气咽下去。”
嗯?
这和秦昭有什么关系?
景黎正困惑着,便听林老二道:“你这间屋子还是从陈老太那儿租来的,他们要分家,你这儿恐怕也……”
“总之,这几日你多留意。”
秦昭垂眸思索片刻,道谢:“我明白了,多谢提醒。”
林老二还赶着回家,没有久留。
景黎待他走后,才探出头来打量这间屋子。
就像从外面看到的那样,这间屋子陈设十分简陋,一眼便能看尽。
这是间两室的小土房,大门进来便是他所在的这张桌案以及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就只有墙角几个储物矮柜。
进门右侧连通灶台,灶台边摆着几个小药罐。而左侧则是间更小的屋子,没有门,只有一块布帘悬挂,挡住视线。
应当就是卧房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秦昭身上的味道一样,很是好闻。
秦昭正背对景黎站在灶台旁,弯腰打开刚买来的草药。
他买的并不是医馆配置完成的药方,而是几种散药。秦昭熟练地将草药分拣配置,很快将期分为几小份重新包好。
他将其中一份倒进药罐泡水,做完这些,才揭开灶台上一口大锅。
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景黎瞬间就听见了腹中的咕噜响声。
他来这个世界已经三天,还一点东西也没吃过。
倒不是没有吃的。前些天他一直在小河里顺水漂流,对鱼来说,河里的水生植物、小虾小虫,都可以为食。
可是景黎的灵魂毕竟是人,实在没法说服自己吃下那些东西。
因此,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景黎巴巴地望着秦昭拿起一块金黄的面饼来到桌边坐下,尾巴用力摆了摆,些许水花溅到桌上。
秦昭问:“你也要?”
景黎的尾巴摇得更加欢快。
秦昭:“都给你吃了,我吃什么?”
景黎动作一顿。
是啊,秦昭身为外乡人无依无靠,又住在这种地方,家里吃的肯定不多。说不定连自身温饱都成问题,哪里还有富余的分给他。
能被救回来,已经是他莫大的幸运,他不能再这么贪心。
可是……真的好饿啊……
小锦鲤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秦昭偏头打量着木桶中的小锦鲤,觉得挺有意思。
他从遇到这条鱼开始便觉得有些异样。在被宰杀时畏惧逃跑、寻人求助,这已经是普通鱼儿做不到的事,何况这一路行来,这条鱼显然能听懂人言,与人互动。
难道说,他竟阴差阳错救回一条有灵性的小鱼?
想到这里,秦昭眼眸垂下,掰下一小块面饼丢进水里。
景黎原本已经沉进水底,闻到面饼香气又忍不住游上来。他看了看秦昭,又看了看漂浮在水面上的面饼,终于抵不过美食的诱惑,一口衔住。
面饼是用小米面做的。
米面磨得不算精细,还能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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