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笑着对在洛阳权倾朝野,时任翼州渤海太守袁绍说道:“本初兄,左右饮宴未开,宾客未全,何不听听此人想说什么?”
袁绍笑着点头,从善如流道:“既然陈兄有言,自无不可。”
许攸坐在一旁蹙眉。
以他的只是智计,根本察觉不出陈宁究竟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这两人个只是普通的寒门士子,那陈到虽然与本初袁家一样,同在汝南。
但既是寒门,又能如何?!
在这世家、宦官、外戚、豪强并立,以大汉朝举孝廉为官吏的年代,寒门所学再多亦无任何用处,是以袁绍幕府对于寒门弟子基本上是没有半点耐心的。
戏志才道:“谢过陈公子,敢问明公,对近日履任渤海太守所行之举可否满意?”
袁绍笑道:“无有不满。”
戏志才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无事了。”
陈到在一旁神情紧张至极。
他从未见过这来自洛阳,皇都之上的大人物,此前袁绍作为皇宫的执金吾,天下年轻士人之领袖,如今就位于上首,让他心绪纷乱,难以思辩。
袁绍笑道:“我自赴任渤海以来,励精图治,外击水匪山贼,内除豪强之乱,与民休养生息,兼之开拓河道,浇灌良亩,陈兄以为如何?”
陈宁笑而不语,说道:“这另一位士子姓甚名谁?”
“在下豫州汝南士子,陈到。”
“哦。”
袁绍、许攸、文丑、逢纪等渤海官吏皆看向陈宁。
陈宁笑道:“本初此言颇为自得,不知志才以为如何?”
戏志才垂眉低目,抬头看向陈宁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茫然。
陈宁继续说道:“你二人自颍川前往渤海便只是为了低头垂眉,一言不发么?”
戏志才依然没有说话。
袁绍神情威严,立于中央,看向那戏志才,说道:“你有何言,皆可讲来。”
戏志才神情淡漠,抬眼望向袁绍,接着缓缓起身,说道:“当真要说?”
陈宁说道:“不然呢?”
戏志才垂眉说道:“我不畏生死,只愿此番言语,能够让渤海郡数十万百姓能够少死几人。”
“??!”
袁绍眉目紧蹙,看向那颍川士子戏志才。
许攸眼神阴鸷,冷然道:“有些话可讲,有些话可讲不得。”
陈宁笑道:“子远兄连他人口舌都要去管么?”
逢纪与一众渤海郡官吏心神不安。
袁绍疑惑道:“我历任渤海太守,何时便让这渤海百姓亡与此地?”
戏志才顿了顿,淡然道:“明公好大喜功,出行靡费甚巨,此其一也。渤海郡九县南皮县令身亡,以至于动荡不安,人心惶惶,高成、东光、阳信豪强官吏与明公阴奉阳违,表里不一,此其二也。兴修水利却为利民之策,然官吏污浊,效力极低,以至于渤海城内四海升平,城外饿殍遍野,此其三也。”
袁绍杀意隐现。
许攸目光漠然,看向那寒门士子,如同在看死人。
而陈宁则面带微笑。
戏志才继续说道:“至于外击山贼水盗……明公,这山贼、水盗皆与这世家豪强有旧,于我看来,有明公之渤海郡威望极高,士人之势渐长,反与民生无益。”
戏志才之言无异于全部反驳了此前袁绍所言。
袁绍压抑内心怒火,言语从牙缝中挤出:“竖子,当斩。”
文丑大刀骤然出鞘。
寒芒照应着戏志才的面容,戏志才从容赴死。
刀光坠落之际。
陈宁笑道:“好个颍川戏志才!”
“??!”
一众官吏看着正在气头上,双目冒火的袁绍,再看着那陈宁当场为戏志才出头。
连同文士首位的许攸也示意陈宁落座席间。
“袁公,你可知今日你三番五次邀请我出仕,屡次被拒之缘由么?”
“什么?!!”
陈宁笑道:“志才此言,便是陈宁心中所想,袁公以为如何?”
袁绍俊朗的面容泛着血红,怒急攻心,压抑愤怒。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关键节点,陈宁会站出来给他倒戈一击,嘴角扬起,笑道:“好……好…好!”
陈宁说道:“然袁公待我不薄,与洛阳城中替我抵罪,所以封城之举,恩过相抵。”
袁绍捂着胸口,没有言语,他颓然的座靠在官邸上首,文丑大刀不知是该落下还是收回。
陈宁说道:“然袁公心怀愧疚,虽封城数日,亦赏赐不绝,为一《太公阴符》道书,竟能抄家斩首那南皮县令王南,念及至此,陈宁感激涕零。”
“然则袁公刚愎自用、外宽内忌、好大喜功,只问这渤海郡功过是非,不问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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