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突然有一个很好的消息出现在自己面前,首先要怀疑,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假的。皇帝突然将票拟这张香喷喷的大饼放在大臣们面前,大多数大臣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有阴谋。
徐光启倒是知道皇帝一直以来都有一种奇怪的想法:用大臣治理大明,皇帝只是一个象征。只是皇帝虽然和他说过几次,但是他却从内心里不相信这是皇帝的真实想法。他自然知道历史上的皇帝们,都是唯恐自己权力不大,虽然今上确实是一个称得上圣明的皇帝,但他的出身,使得他不可能会把权力放下,成为一个傀儡,成为一个象征。
孙承宗等人却认为,皇帝是在以退为进,先看看大臣中有哪些人跳得欢,然后一个个收拾。所以他上前说道:“陛下,这大明天下,必须由陛下掌握,臣等又如何可以擅自作主呢?”
朱由校道:“孙师是朕的恩师,你是觉得阅历的原因还是年龄的原因,使得内阁不能作出正确的决定呢?朕所会的,都是孙师及诸位大臣们教会的,即使有青出于蓝之事,但一青总不能胜过所有的蓝吧。此事便如此决定了。”
孙承宗迟疑着不敢说遵旨,而这时孙传庭上前问道:“陛下,军务之事,是全部送住行在,还是只挑选急件送去。”
朱由校笑道:“一般的事就算了,紧急情况你们可以处理的先处理,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就送到行在吧,其实在朕想来,此去不过三月而已,能够有多大的事你们都搞不定的呢。注意了,军务先与内阁相商,然后再作决定。”
孙传庭道:“臣遵旨。”
群臣看着这君臣二人表演,心中的惊诧已经完全表露在脸上了。孙传庭是皇帝最忠诚的走狗,这不是骂他,是他自己说的。现在最先说遵旨的竟然是孙传庭,说明皇帝真的是要放权了。当然,这放权之事后面有没有阴谋了,谁也不知道,但至少表面上,皇帝已经把国事之权交到了内阁手中。
朱由校道:“朕在十日后便动身前往南方,从今天起,太子便试行监国,来人,将太子唤来。”
魏忠贤带着朱慈燃来到大殿中,朱慈燃虽然昨天已经被朱由校和皇后贵妃教了一遍,但现在站在这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他先对着皇帝行了跪拜礼后。朱由校道:“今日你便试着监国,正好让朕看一看,我儿是否明白监国应该如何做。”
自然有太监拿来一把椅子和案几,欲要摆在龙案前面左侧,朱由校道:“摆在正中,朕现在起不再干涉,今日朝政便由太子与内阁来合作完成。”
不说朱慈燃在上面心中打鼓,下面的大臣们一时都乱了手脚。这种情况可没遇到过,上次太子监国时后面坐的是皇后,现在却是皇帝亲自坐着,这可完全不同。
徐光启和孙承宗都在腹诽不已,却知道这是已成定局的事,只是当着皇帝的面进行不把皇帝当成皇帝的事,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知道如何办才好,茅元仪在这时候帮了首辅和次辅一把。
茅元仪出列,先对着太子行了一礼,然后道:“上次陛下意欲将tiě dào bù的资源从国内抽调八成到西北,事后臣召集了tiě dào bù官员进行了讨论,发现如果如此做的话,则国内三条干线的修建势必会受阻,而且户部与大明皇家银行联合发行的铁路债券会失信于民,所以臣认为,只能抽调五成资源到西北,方可保证其它工程的顺利进行。”
这个忙帮得让徐光启和孙承宗出了一身冷汗,茅元仪不是个很稳重的尚书吗?现在皇帝还在上面坐着听呢,你就把皇帝的意思否定了,虽然皇帝没有发明旨要求tiě dào bù抽调八成资源去西北,但那是上次大朝会时皇帝金口说了的,难道现在你想让太子替你翻案?哦,不对,是想让内阁替你翻案?你这是想坑内阁吗?
众臣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茅元仪这是遇到鬼了?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当众打脸皇帝?难道是他嫌弃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服,或者是tiě dào bù的事多而杂,他不想干了?可皇帝一怒,那就极有可能永不述用呀,邹元标几个人的例子还不是很远呢。
徐光启偷偷看向皇帝,却见皇帝眼睛已经闭上,一幅你们想怎么做这怎么做,朕是不准备管了的样子。可是样子是样子,谁知道现在皇帝心里是震怒呢,还是震怒呢?
孙承宗瞪着茅元仪,心里在急速打转,最后他认定,这是一个阴谋,是皇帝想要利用茅元仪来对付内阁的阴谋,因为他知道,茅元仪这人聪明自然是不用说,在不得皇帝授意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在这时候公然质疑皇帝的权威的。
徐光启迟疑道:“西北之地,辽阔无边。如果不抽调大量资源,确实会严重影响西北铁路的施工,而西北铁路的施工,是决定西北地区战事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所以抽调资源是应当的。茅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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