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起于意见之歧,而成于意气之激耳。窃见长安议论喧嚣,门户角立,甲以乙为邪,乙以甲为邪,甲以乙为党,仪亦以甲为党,异矣;始以君子攻小人,继以君子附小人,终以君子攻君子,异矣。长此不已,其酿毒有不可胜言者矣。由此可见,东林先贤其实对于党争之害是有清醒的认识的。”
叶向高点了点头,皇帝这是持中之论。他说道:“便以被陛下所贬之邹元标而论,他也曾经说过,倘复党同伐异,在国则不忠,在家则不孝。可见东林人是反对党争的。”
朱由校道:“确实如此,东林是反对党争的。但叶师自然知道,这几十年里,东林可曾有一时不曾有党争吗?”
叶向高面色微红,赫然道:“陛下,万历以来,东林一直深陷于党争之泥沼。只在近几年里,陛下圣明,倒使得东林中人似乎不大再掺和党争之事。”
杨涟插话道:“不是不掺和的问题,而是陛下没有给机会让我们掺和。臣以往便是如此,醉心于清议,专注于名义之争,恨不得天下人都以东林人的标准为标准,否则便是异端,小人,邪道。如今想来,实在是汗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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