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之人不值得怜悯——从来都不。
柳师乡不是没有接触过外界，不知道什么叫封建迷信。
他们全都知道，但……仍旧如此。
顾白面无表情地抚摸自己的脸。
在河水中，她的脸时不时的会发生变化。
这并不是他所特意兑换的能力，只是收集河底无助的魂的外显，仅此而已。
那个眼角似乎总带着笑意的脸，叫佩佩。
那个有一颗美人痣，似乎注定要成为大美人的脸，叫小雯。
那个鼻子有些秀气，但被摁断了鼻梁的脸，叫阿容。
……太多太多的孩子了……
她们并不知道，自己最爱最爱最爱、世界上第一喜欢的父母为什么只给自己取小名还不允许带上爸爸妈妈的姓。
但顾白知道：他们在怕，怕这些小家伙记得自己的姓名阴魂不散找上门来。
她们也不知道一向很关心自己的爸爸妈妈带着笑容的脸会突然变得狰狞恐怖让人害怕。
但顾白知道……
河水冲不走她们迷路的灵魂，于是河沙掩埋住她们的骨予以慰藉。
你看。
一条小河，几十条人命……
其实她们需要的地方并不算大。
愚昧无知、知法犯法、死不悔改……顾白踏出一步。
那就……死不足惜。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田荣家。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雨水越下越大。
天似乎白不了了……
石农摇着头关上自家的大门，坐在二楼看着大山惬意的抽烟。
雨幕之中似乎隐隐有个人影从山上跑下来。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皮……”石农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人一路跌跌撞撞的跑着，还摔了好几跤。
“啧，这腿脚可不行啊——哪家又买女娃娃啦？”
石农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贪婪。
他一向自认为不是好色之徒，只是女娃娃太好看了而已所以只想多看几眼。
五十三岁的石农身形仍旧高大，论及打架、上山他是村子里一等一的好手。
柳师乡没有几个不知道他石农的，即便是村长也要给他几分薄面。而且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村长可欠着他石农一个大人情！
那是十几年前的某个深夜。
人牙子带来的一批女娃娃从车上下来，竟没人注意到有几个已经解开了绳索。那几个女娃娃那叫一个狠啊，拿着绳子逮着人就勒着走，造成混乱之后就四面八方的跑。
要不是石农身手了得，还真就给这群人跑掉几个。
可他石农是谁？上数两三代那也是山里打猎过的猛汉子！
他拎起自家的弓箭猎刀就上了山，有一个算一个得把那些女人全抓了回来。
虽然在山上动了那些女娃娃，但村子里人也没说什么。
毕竟是买来的，只要能给自家传宗接代就成了，有没有经过人事并不重要。都是一个村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能为了外人甩脾气给自家人？
即便是他石农真就一炮打响了，给他石农抚养不就好了？反正女娃娃还在、继续生就是了……
也就在这一次之后，村子里再买女娃娃时就多了好几个心眼，从那之后再也没发生过有人逃掉的事。
家里的女娃娃不听话了也可以直接卖给石农——他家有钱，地方也大。折掉一点也能给个满意价，还有的是法子安置。
不过，最终那些誓死抵抗的，都被他埋在了山上……
所以村子里那些买来的女人对石农很是畏惧——和她们同批而来的多少总有几个会卖给他。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女人愿意来他这边。即便是真要上山，也情愿多走几里绕着圈走。
石农估摸着，要不是今天这雨下的大，这女娃娃也不会慌不择路从自家门口走。
那女娃娃身材好的很，而且石农不知道为啥隐隐有一种熟悉感。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柳师乡这种一看就不怎么在山边下生活的娃子基本都是买过来的。而接人的时候他十有八九都会在场随时准备处理那些没人要有或者说想逃跑的娃娃。
所以熟悉那就熟悉呗，熟悉就说明肯定是村里的……就是不知道哪一户的？
女人越走越近，皮肤那叫一个白皙。
清秀的小脸蛋让人心中有一种想要羞辱的奇怪欲念。
她面带慌张与一丝丝惊恐，似乎知道自己慌不择路跑来了石老魔的家门前。
但这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那打在地上一个坑一个坑的。
石农就躲在二楼的窗帘后面，面带笑意地看着小女娃娃在他门前纠结。
“嘿！老头子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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