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不像作伪。
陈爻和丁思甜相视一眼，都是从各自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凝重。
顺着老胡手指的方向望去。
此时天已微明，拂晓的晨雾笼罩四周，轻烟薄雾中，那座低矮的山坳，仿佛被人生生切去了一半，残破的山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窟。
粗略一扫，至少有上百座。
并无人工挖掘的痕迹，应该都是天然形成。
但让人震撼的远不止如此，在横断的山面处，露出无数狰狞的石兽，雕刻的栩栩如生。
即便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依旧给人一种随时会暴起伤人的感觉。
气氛一下变得压抑。
“鬼衙门是什么？”
丁思甜对老胡刚才的话充满了兴趣。
插队这两年里，他似乎经历了许多难以想象的事。
“在兴安岭的深山中，有一个古老相传的说法，鬼衙门是阎王殿在阳间的一个入口，有在山中迷路的猎人，一旦误入其中，就会不知不觉走入幽冥之中，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也无法回到人间。”
“这个传言是何朝何代留下，已经没人知道，但它最大的特征，便是门外有虎头人身的山鬼镇守。”
虎头人身？
听着他的话，陈爻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目光穿过浓雾，再次望向山腰间被埋在泥土里的半截石兽。
果然是虎头兽面，兽首人身，头戴盔甲，双手握着以头骨作为装饰的石斧，看上去气势惊人。
“老胡，你如此确定，是不是遇到过？”
丁思甜秀眉微蹙，她曾是最为坚定地战士，对牛鬼蛇神一类的存在向来嗤之以鼻。
但进入百眼窟后的所见所闻，对她内心造成了太多的冲击。
她甚至开始怀疑，黑暗中是否真的有那些脏东西？
“见过。”
老胡叹了口气。
“就在来草原上的不久前，我和胖子甚至闯入了一个鬼衙门。”
之前在进入穹洞，见到石碑上的黄仙姑引魂的画像时，他曾说起过老熊洞的往事。
但也只提及到了黄仙姑。
对鬼衙门的传言，更多还是来自燕子那里。
事到如今，百眼窟和老熊洞下那座黄皮子坟之间的联系越发诡异，他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于是简单的说了下。
“你是说藏尸洞的入口就是阴曹地府？”
丁思甜听完大为惊讶。
不是别的，而是这句话她似乎在哪见到过。
回忆了片刻，她忽然仰起小脸，一双动人的眸子瞪大，“那封信……俄国人的信上曾提到过，关东军挖出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从那之后，研究所里才爆发了无数的诡异事件。
难不成那并非谣言，而是真实存在？
丁思甜只觉得心口闷得厉害，目光下意识看向一侧的陈爻。
他似乎对此并不惊疑，一直保持着沉默，并非发表意见。
“阿爻，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陈爻作为了主心骨。
“暂且不论鬼衙门的真实与否，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眼下最关键的，是先找到胖子。”
那数不清的洞窟内诡秘重重，四周密林内的浓雾，仿佛噬人怪物，更让他心头微沉的是，是在那暗中似乎有一双目光正盯着自己。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无比真实。
从进入隧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天一夜。
而他们加起来也不过休息了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奔逃，身心俱疲，更何况胖子独身一人在外。
夹在密林和百眼窟之间。
若是遇到凶险，一个人根本无法应付。
而造成眼下的局面，也并非一开始就计划如此，实在是赶不上变化。
“对，胖子还不知道咋样了。”
老胡点点头。
在一连串的变故中，他根本反应不及。
“来，你们来看。”
取出图纸，陈爻招呼了一声两人。
先是指着一片林子的标识，“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随即手指拉远，“这是我们进来的地方。”
在简单的地图上，两者之间相距并不算远。
但谁想得到，地下却是如此复杂。
“现在我们最快的法子，就是从这片密林往西边横穿过去，再翻过中间的山就行。”
陈爻目光灼灼，胸有成足的道。
他并未提及百眼窟深处那道诡异的目光，毕竟从未经历过，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
“好，阿爻，就听你的。”
两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稍微休息了片刻，三人径直走入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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