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风轻云淡的、以食指指尖轻点案几,却让秦庭之上的百官,宛若看到一只无形的大手,以天下为棋盘,在中原列国上落下星芒棋子。
霎那,整座朝殿,唯独剩下李道指点江山之音,其遗世独立的气质,发人深省的语调,都让人不自觉安静下来,去细细品味,一点一点去思索他话语里的内容。
一时之间,不少秦国的文臣武将,都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看上去颇为默契,坐在最上首的嬴渠梁也是及时回神。
先是暗暗感慨道先生的举世大才,三言两语,便道尽因时制法的重要性,再看朝堂,嬴渠梁也是心中一惊,不少官吏默契颔首的样子,真让他怀疑这帮人是不是事先排练过。
坐于李道右边的卫鞅,率先开始配合抚掌,有道先生相助,这一次他负责主持的秦国变法,势必能成!
上大夫甘龙一言不发,老讷的白眉下,是一双眯得极小的浑浊双瞳,就连那一直捋须的动作,都在不知不觉间,停滞不动。
他听完了李道的所有话语,深感其中的微言大义,甘龙这时候才彻底看清楚,自家秦公,这一次招贤,可能真的招到了不世出的妖孽之才。
老氏族,这一次可能真的危矣。
而杜挚明显不像是甘龙那般,思虑这么多东西,他所能看到的,就是李道和卫鞅,抢走了可能属于他的上卿爵位,抢走了他在秦国未来的权柄:“笑话!”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法古有其悲,因时制礼有其未来的话,穆公之法,就是与周天子之法有别,自然有其未来,而不会有悲!”
“中大夫说的是啊!”坐于杜挚对面的武将阵列中,三个案几居于嬴虔下首的人同时出声称是,附和杜挚。
此三人便是秦国现在的三位将军,由孟西白三族的族长担任。其中孟族族长孟坼也跟着杜挚打煽动:“中大夫所言极是,穆公之法,成效斐然,秦国可是有目共睹的。”
“若非穆公当年之法,哪里还有现在的秦国?”
李道轻轻扫了一眼,眸光掠过杜挚和孟坼,就让二人心中一惊,似乎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给顶上了一般,没有再咄咄逼人下去。
旁边的甘龙无奈闭眼,杜挚这个弟子,真的是没有教育好啊。这摆明让孟西白去和李道卫鞅对冲的局面,他非要强行当出头鸟?
隔岸观火它不香吗?
杜挚带头抗议,甘龙现在也没有办法让他收回前言,只能够快速思索,该如何最有效率的解决这件事情。
李道不知晓甘龙的心思,很平和的转向孟坼:“敢问孟坼将军,穆公之后,秦历四任君王。”
“四位先君无一例外,皆遵守穆公法制,那么敢问,秦国是因此强了富了?还是因此弱了,贫了?”
“你!”孟坼被正面盯上,只感觉背后一寒,若是细细感悟,可能会发现背后的衣襟已然被冷汗所浸湿。
独自面对李道,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压力,朝他压来,让孟坼都有些坐立不稳,随时可能侧翻。
坐于孟坼旁边的西乞骨,还有白缙,都想要为孟坼解围,但李道的话语,岂能容他们反驳?
本来就是铁一般的事实,按照当年秦穆公的法,现在的秦国,几乎可以说就是一通破鼓,怎么敲都难有雄音了。
他们还能怎么反驳?
杜挚恨恨的扫了一眼,感觉这孟西白三位族长成事不足,只能硬着头皮,在李道那耐人寻味、看玩笑一般的眼神下,搜肠刮肚憋着反论:“这无关富了贫了,而是穆公留下来的……”
“够了,扯什么淡啊!”杜挚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一个雄厚的声音强行打断。
杜挚不满的看了过去,当看到是嬴虔时,杜挚才面色一愣,随后讪讪闭嘴,同时攥紧了拳头,低下去的面容上,满是狰狞憎恨之色。
只见武将之首的案几上,嬴虔直接拍案:“罗里吧嗦的,今天渠梁、今天君上让你们过来,是讨论变法大事的,不是看你们扯犊子的。”
“到底要不要变,给个决意,少扯这些没用的!”那粗狂的话风,比起孟西白三族长,更像军伍中人。
李道轻轻挑了挑眉,和卫鞅对视了一眼,皆面带笑意,这下估计稳了。
嬴渠梁昨日就跟他们保证过,一定将嬴虔争取过来,支持变法,现在嬴虔直接找上杜挚,算是摆明车马,支持他们这一边了。
嬴虔拍案语后,无人敢言。
纵使不少老氏族官吏,因为自身利益受损,憋屈在心,很有反对的心思,但却无法述说。
这,也算是一种默认的规矩了。
当朝堂之上,嬴虔给出了方向后,整间朝殿里,有资格渔轮的,唯有嬴渠梁和甘龙。
嬴渠梁自不必说,甘龙起码在爵位上,都与嬴虔一致,同为上卿。
现在可能还需要加上李道和卫鞅。
嬴虔发话,不在同一个层次的人,可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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