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烟尘散去，密林恢复往日的清幽安宁。
石千寒盘坐在地面上疗伤，而网中人则是站在边上，不乏兴趣打量着。
一个人族小子，竟然同时修炼阴阳双气，而且连邪魔之力也同样包容其中。
还有邪异的魔火，威能之强，是他平生仅见。
该不该先杀了他呢？
网中人心中无端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若是任由石千寒修炼下去，来日他必然会走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
倒不如现在先杀了此人，彻底扼制他的未来。
网中人双眼渐渐眯起，忽而石千寒开口道：“网中人，不知刚才你我所约定之事还算不算数？”
“网中人何时与你有了约定。”
“不是说好，三招过后，你就认可我与你论交的资格。”
网中人冷笑一声，“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殒命在刚才那一掌之下！”
“哦，原来你早就认可了我，难怪会手下留情啊。”
网中人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是死活要与自己沾上关系。
“话说，你真的对自己过往的记忆没有兴趣吗？一个人失去记忆，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大脑，这是极其悲哀的事情。”
网中人沉默半响，脸上神色缓和许多。
石千寒结束调息，站了起来，“这样吧，我恰好知道你一些过往事情，我说你听，如何？”
网中人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开口拒绝。
“要说到你的过去，得先从魔世中的修罗国度说起，话说修罗国度之中有一位帝尊，帝尊手下有一位魔之右手妖神将……”
月色下，一个娓娓道来，一个凝神静听，直到骄阳将出，石千寒才结束这一夜的故事，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你的过去大抵就是这样了，希望这些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网中人默然许久，“你就不怕我恢复记忆，开启魔世大门吗？届时修罗国度大军大举入侵中原，你便是中原的罪魁祸首。”
石千寒双手一摊，“修罗国度入侵中原，谁胜谁负还不一定，而且若是帝鬼真的入侵人世，那么说不得我将会夺取鬼玺，成为修罗国度下一任帝尊。”
网中人不由冷笑，“就凭你也想成为修罗国度帝尊，真是妄想！”
石千寒双眼微眯，“不如这样吧，我与你打个赌，来日我若成功取得修罗国度鬼玺，你便要成为我之左右手，如何？”
“想要取得鬼玺，网中人将是你最无法逾越的大山！”
网中人缓步离去，石千寒喊道：“你不否认的话，我就当你认下这个约定了。”
网中人脚步一顿，却什么也没有说。
虽说开局不怎么好，但这结尾还算是不错。
石千寒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是隐隐发疼。
网中人的大招可没有那么好吃的。
对于取得鬼玺之事，石千寒并不怎么担心，等到修罗国度入侵，他的实力早就突破天王，甚至到达巨头也说不准。
那时候，仅凭一个戮世摩罗是无法与他抢夺鬼玺，邪神将梁皇无忌还比较有这个可能。
……
梅香坞，停云阁，万雪夜已经归来，且恢复成聆秋露的模样。
“没有战斗后的气息，看来昨夜独眼龙并未与你一战。”
石千寒在梅花树下半靠着，微闭双目，一边调养气息，一边与万雪夜闲聊。
“你认为我该去向独眼龙复仇吗？”
“自然应该，父仇不共戴天！你身为人子，自然应该去向导致自己父亲陨落的独眼龙复仇，若是没有独眼龙，那么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你的人生将会截然不同。”
石千寒说得很轻松随意，却让万雪夜心中一动，截然不同的人生，会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而她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独眼龙的一句道歉吗？
就算独眼龙真的道歉，她的人生就可以重来，昔日悲剧就不曾发生了吗？
“你说一个人成为如今这个样子，是不是都与过往的经历息息相关？”
石千寒随口一问，万雪夜沉声答道：“自然相关，一条路，一个新的未来，一个新的自己。”
“那你会后悔自己这一路走来所遇见的人和风景吗？你会后悔自己成为如今的自己吗？”
万雪夜默然不语，望着镜台中的自己，那个人很熟悉，却又感觉很陌生。
有时候觉得她觉得自己活得并不像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是两个人。
但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也是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若是没有自己，她也不会这样自绝于世人。
“你听过画地为牢的故事吗？”
石千寒又是随口一问，万雪夜却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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