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是动物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
“不论怎么进化,这种本能都早已扎根在骨子里了。”
说到这,他抬眼扫了一眼窗外站着的便装刑警,虽然这个角度看不到他们的脸孔,但灼热的视线他却感受的一清二楚。
“这种事儿我就不多说了,毕竟我们当警察的对这种事都深有体会。”
“是。”
“对。”
……
几个刑警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谭卓粗略扫了一眼应声的人,都是一些熟面孔,最小的也已经年近三十。
“但动物的本能从来都不止一个,只是有些动物到死也没有搞明白自己究竟有何能耐,只是稀里糊涂的度过一生。”
说到这,谭卓停顿了一下。
“其实没什么好深究的,真的。”
“之所以有人会去深究,那是因为我们早已过去了那个依靠本能的年代。而本能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潜能——需要人去发掘。”
谭卓越说,越不着边际。他的话就像一条一片漆黑的隧道。你以为走到头了,松了口气,想去找墙上的爬梯。
一摸才发现,那边不是墙,那边仍是隧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啊?”
国字脸一边问着,一边环顾周围的刑警,看到他们脸上挂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迷茫,不安的神色才消退两分。
“别急,听他把话说完。”
白署长打了句圆场,虽然她也是一知半解,但隐约间好像感受到他在传达的真意。
话锋一转,谭卓正色的问道。
“你们知道狮子么,特别是非洲狮子。”
回应他的是片刻寂静,只有呼呼风声透过窗缝鱼贯而入。他脸上流露出片刻寂寞,又想第一次给学生讲函数的数学老师般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说道。
“他们生性好斗,准确的说他们的命运只有战斗。”
“在非洲,狮子成群结队,既然是群体,就会有卑贱之分,而选拔的方式就是猎杀。”
“有的杀的多,有的杀的少。但比赛过后分配食物时,吃的都是杀得少的狮子狩猎的猎物,而杀得最多的狮子狩猎的猎物尸体即便推到它们面前,他们也不会去动一口。”
谭卓轻笑着把后半句话说完。
“因为他们清楚,这是狮子王的猎物。”
“哦?这个有意思。狮子王当天狩猎来的猎物自己不会去进食,而是摆在所有狮子的可视范围内,以增加自己在群体的地位。”
“这堆尸体会从白肉变成腐肉,当腐肉脱落驱虫散去,那个位置只会留下一堆白骨。”
谭卓用露骨的词汇描绘着那副令人作呕的场景,好似亲眼见证过一般。
“至于为什么它不吃依靠本能猎杀来的食物呢?”
“因为意义不同。”
“食物是食物,今天、明天、后天,随时都去可以狩猎。”
“但战利品不同,哪怕过一天、一个时辰,乃至一秒;只要不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做正确的事,都可能改变它的意义。”
“野兽控制不了欲望。但这这与本性无关,与理性有关。”
“换而言之,这只狮子王,它在野兽中是不纯粹的。”
远处隐隐传来发动机沉闷的低鸣,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真切。接着远光灯的光线撒在路面上,柔和的光线看上去却有些刺眼。
先是一个刷了黄色油漆的卡车车头从转角驶出,在两侧车灯照耀下可以依稀看到车前发动机运转散发的热浪。
接着这辆卡车后身驶出拐角,与硕大的车头相比,空荡的后车厢就显得有些单薄了;泛着钢铁光泽的吊杆架在后车厢上,鹤立鸡群的感觉有种违和的怪异感。
两辆吊车先后驶来,在有些距离的地方却先后停了下来,没有贸然靠近。
前车的车门从内而外推开,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男人站在车门外的悬梯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地警车。
他有点恍惚,有些不知所措。
远处一群穿着便衣的人围在一辆警车旁,那群人神色庄重,衣着精简,不苟言笑。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气场。
反观一旁穿着写有交警字样衣着的警察。他正搓着手,有些好奇的不时朝着那堆人张望,脸上的向往更是溢于言表。
显然,他与那群便衣根本搭不上话,级别不过?如果穿着警服的人都没有资格,那他们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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