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见这白衫女子虽然外表冰冷,但是天真无邪,清纯善良,显然是久居深山,不谙世道之故。正自诧异间,只见那白衫女子左手挎着一只竹篮,忽然走出花圃,冲王重阳招手道:“你过河来,我和你去取那短剑!”
“多谢姑娘!”王重阳正愁着没着落处,听了她的话后,心中自然欢喜。当即,纵身跃起,如同燕子抄水一般,“嗖嗖嗖”足不停歇的连续几个跨跃,已然到了对岸。这一连串动作快速敏捷,一气呵成,看上去就象是足不点地、悬空飞跃一般,甚是好看。
那白衫女子上下打量了王重阳一眼,惊诧道:“先生的轻功可俊得很啊,当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
王重阳见她年约二十七、八岁,身材修长,婀娜多姿,肌肤如玉,面容姣美,不由脸色一红,讪讪地笑道:“姑娘过誉了,这是本派的‘云梯纵’轻功,贫道也只是小有所成,难登大雅,让姑娘见笑了。”
白衫女子一怔,问道:“先生轻功卓越,气度不凡,不知是何门派?”
王重阳道:“秉弃其妄,独却全真。贫道是全真教派王喆,自号重阳是也。”
那白衫女子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重阳真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着,双手一敛,施了一个万福,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地道,“我们去取你的短剑吧!”
早晨溪边湿气大,水雾缭绕,只见她步履轻盈,衣袂飘飘,犹似月中嫦娥,云中仙子一般。
王重阳不由看的痴了,见她走远了,这才赶紧追上,问道:“敢问姑娘贵姓,因何隐居在这荒野之中?”
“小女子免贵姓戚,自幼便与婆婆住在这‘桃花谷’中,我也不知何因,不觉已经三十余载矣!”那白衫女子幽幽地说着,继而自嘲一笑,灿然道,“不过,在这谷中花果生香,鸟兽相伴,时间久了,我也懒得出去了。”
王重阳心中暗想:“按这戚姑娘所说,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可以算是个老姑娘了。但是久居这世外桃源,不谙世事,不明事理,更是不知人间悲苦,心地纯净,天真无邪,外表看上去却依然犹如二十多岁,清秀亮丽,气质不俗,教人敬若仙子,不敢正视。”再想到自己半生坎坷,命途多舛,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朝看日出暮观霞,远山迭嶂近无涯。贫道何尝不想跳出那世间悲苦,独享这世外清福?”
白衫女子回眸一笑,轻声道:“先生已是出家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难道还有世俗烦恼不成?”
王重阳讪笑道:“世人长迷,万般皆苦。王某虽生犹死,形如枯槁,神似骷髅,只是有形无神,身同傀儡而已!”
那自称姓戚的白衫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世人长迷,万般皆苦。婆婆知道世俗的险恶,故此不让我与外人接触,隐居在这荒山僻谷之中,避世离俗,与世无争,倒也清闲自在。”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处峭壁之下,只见半山腰间露出一个一丈多高的洞口,上面鸟声鸹噪,混乱一片。一只硕大的马猴,右掌中握着一把精光四溢的短剑,正与一群怪鸟缠斗,甚是激烈。
王重阳仰头看着,瞧的真真切切,那马猴正是抢走自己短剑的那只猴王。只见它“吱吱”叫着,呲牙咧嘴,短剑左挥右舞,剑光闪烁,已经接连砍死砍伤了数只怪鸟,十分凶悍。
戚姓女子见了,不由俏脸一变,怒道:“你这孽畜,抢了人家的宝剑,竟敢来这里撒野!”说着,随手在路边的草丛中摘下了两片茅草叶,玉手一扬,“嗖嗖”两声,草叶便如离弦的弓箭,挂着劲风,径直射向那只猴王。
那猴王也不示弱,掌中的短剑迅急一挥,只听“唰”地一声,已将一片草叶削为两段。正自高兴间,不提防第二片草叶飞来,正中它的臂弯。那猴王臂膀吃痛,“吱”地一声惨叫,猴掌一松,短剑已经“嘡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摘花飞叶手!”王重阳不由暗自惊呼,惊诧不已。原来,人的内功练到高深之处时,摘花飞叶皆可伤人。想不到这戚姓女子看似柔弱,内功居然如此之高,出人意料,当真是匪夷所思!
“戚……戚姑娘,不,戚……戚女侠,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居然练成了这种无上内功,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教人叹服啊!”王重阳惊叹道。
戚女侠嫣然一笑,道:“王真人过讲了。这‘摘花飞叶手’虽然看似神奇,其实也不外乎是内功心法和手法的配合而已,尚不足为奇。”
这一下,王重阳更是惊奇了,心想:“这种无上的暗器手法,在她眼里都不算神奇,那这戚女侠的武功,看来已是高深莫测,匪夷所思了!”
那猴王一见戚女侠,独眼之中立时充满了恐惧,当即赶紧溜下了崖壁,“吱吱”惨叫着,狼狈地逃走了。
“孽畜!”望着猴王逃走的背影,戚女侠又好气又好笑,怒叱了一声,然后将食指放在口中,冲着洞口打了一声呼哨。接着,只听一声鸟鸣,一只大鸟从洞顶忽地俯冲而下,双翅挟带劲风,声势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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