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乌黑,漆黑,阒黑…混着一片沉沉的死寂,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缠绕裹挟着,压迫翻转着我的身体,时而左右晃荡时而头脚翻滚,时而升腾时而下坠。身体如同半脱壳的蝉蜕,似乎要和内脏及灵魂完全剥离开来一样。
“……该醒了吧!?”
“??还不停?”
也不知道身体在黑暗中不断翻转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的酥麻感从脑仁深处放射出,带动起整个脑壳往外一阵阵扩张,紧接着是脖颈、上肢、躯干、然后蔓延至大腿小腿直至脚趾…
这前所未有过的际遇让我再次试图努力睁开双眼看个究竟,这一次,乌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块灰色的氤氲蒸腾起来,我把眼睛睁的更大了,如果此时有人可以看得到我的面孔,那肯定是张貌似怒目金刚一样的神情。
我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合上眼这团已经晕开的淡色阴影就会突然消失…迷糊中,我似乎听到了一些人声,嘈杂的,慌乱的,更准确的说,是哭喊声!男的女的,尖细的粗犷的,年轻的苍老的,各式不同,唯一一致的就是声音中都充满着恐惧和战栗还有绝望…哭喊声、嚎叫声、慌乱的脚步声、兵器撞击声,还有一些哧哧啦啦,咻咻嗖嗖的未知声音,似乎是呼啸的北风,或又似奔涌的洪水……眼前的灰色氤氲也慢慢打开,渐渐有了光,先是点点星光,尔后慢慢连成一团团,接着就是一片片,然后就看到了脚下乌压压慌乱的人群,几股互相纠缠的势力…期间穿插着先前只闻其声的那未知怪声的本体——一条条赤练,银练,或是彩色光环,有的肃杀有的温煦,或交织或相融或相撞,时而几股小流汇成大流,时而几股不同颜色的流体碰撞出七色的花火,伴随砰砰巨响和人声惨叫,爆点几米内的黑压压人群立即炸作一团血肉或血雾…
四处弥漫着硝烟战火的味道,浓厚的血腥味,还有各种物体被烧焦的味道,一切的一切混合成了一股特别的味道,掺着嘈杂鼎沸凄婉的人声席卷而来直冲云霄,这是杀戮的味道,我惊住了,虽然身在半空,然而眼见的,耳听的,鼻嗅的都如同自己就在现场…
“快保小主!!”
……
我虽然努力强睁双眼,但此时却已似乎达到了一定极限,于是乎自然的眨了一下眼,而就在我眼帘落下的那一瞬,四周忽一下就宁静下来,耳边还残留着嗡嗡的声音,而我整个人也从之前悬浮翻滚的状态转到了直立稳定落地的状态,当我睁开眼的那一刻,便发现自己站在了离家还有几里的门前。那多少个白天黑夜让我魂牵梦绕的家,还有那让我牵挂着的唯一还在世的至亲——我的爷爷。再远处望去是便是烙在心底那经年未变的隐隐黛色青山,耳畔鸟语也开始叽喳不绝,伴着断断续续沁入耳中的溪流声,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祥和,让刚从战火纷飞的场面穿越过来的我突感放松,高度紧张而揪着的心慢慢舒展开…我不由又睁大了眼睛生怕迷失到了下一个未知的下一幕中去。
此时,远处的房子逐渐拉近:层叠的飞檐长满墨色青苔,往下便是石砌雕花主门,再往里是微启的朱门由于历史的沧桑挂上了一条条斑驳的裂纹。
伴随着大门一声吱响,门里露出半个佝偻的身影半倚,我试图往前探去看清是谁,但腿脚却不听使唤,眼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见得是面目模糊的白发老者,伸着手臂向我招手。
待我想再细看时,眼帘又不争气的垂下。我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又跌入了最初的黑暗中去,伸手不见五指。然而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我没有再经历那不停的旋转和来自黑暗的压迫,这一次也没有战争和恐惧,我所能听到的只有一声声飘逸迷离的老人的呼声:
“回吧~回家吧~去看看…快~”
仔细一听,这竟是奶奶的声音!我正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个炎热的夏天她猝然长逝,当我放学回家看到躺在冰冷床榻上的她,还有哭肿了眼睛的爷爷的时候,我体验了人生第一次的撕心裂肺。
自那之后我爷爷和我搬出了那间东厢套房并上了锁,于是奶奶的音容笑貌,对我的悉心关爱,失去她之后的悲痛,和那些触景伤情都统统被一股脑锁了起来,而那些感伤还会如同严冬里的北风,时不时会入侵似乎严丝合缝的门窗…爷爷打那以后对我更加悉心照料,慢慢的让我走出了那段最孤独的时光。
“奶!是你吗?!”
“奶!真是你!?”
“回去?回家?您说的是回浦县去吗?”
……
……
无论我如何呐喊,回应我的又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死寂…旋即我干脆闭上眼,于是又感觉自己开始天旋地转起来…耳际也伴随着阵阵嗡鸣声…“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我睁开了眼,原来我真的是睡着的,我一直知道自己在梦中,这一点在刚才的梦中我也毫无置疑,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梦中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这就像是我的一个特异功能一样,我几乎很少有被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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