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警局呆了一整天，回到别墅的时候又到了深夜。
他们居然又再讲鬼故事，见到我后他们两个齐齐愣住，前车之鉴，我把他们的叫声堵在喉咙：“闭嘴，是我。”
陆克定了一秒：“你这是杀人去了？”
“还是妊娠去了？”
横竖我是不想再解释了，免得再惹来他们两个人的纠缠，然后生出些莫名其妙的事端。
“我明天再跟你们两个人讲吧。”我讲的“明天”当然是诓骗他们的，陆克和沈琦也不是没耐心的人，多等一天自然不会有太多意见。
我没有再碰冰桶里的香槟，径直回到房间冲了澡，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东西也想不清楚，只觉得累的厉害，尽管心里惦记着明天的见面，但还是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四个三月七日早晨，我准时醒过来，头和前几次一样晕的厉害，但是却感到精力无比充沛，穿好衣服便下楼，看了一眼沈琦那罐已经吃了四遍的巧克力酱，我借口健身便直接出了门。
没有再上去那个天台，而是直接进了那家西餐厅，和上次一样，我点了一杯咖啡，等到差不多九点多钟，门上方的铃铛响了一下，他在店里张望了一下，看到我立刻就笑了。
我看着他慢慢在我面前坐定，这个过程他一直在揉脖子，大概是我的目光太不善了，他轻咳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昨天那一下好痛，现在想起来都可怕。”
我恨不得把我面前的咖啡泼到他脸上去。
“张问辙是吗？”
我道：“你把我弄成这样，现在还在犹豫我的名字该怎么叫吗？”
“我当然不犹豫，只是你的名字有点拗口不是吗？从来没人觉得你的名字拗口吗？张，问，辙，我听说这名字是你自己起的，你连名字都自己起，真好。”
“你觉得我今天是来跟你讨论名字的吗？”
他脸上的笑容停了一下，但是立刻又舒展开来：“别这么严肃，换个思维想想，你现在长生不老了，不是吗？你的朋友，亲人，都会一直活着，永远陪着你。”
这个说法，和沈琦的如出一辙，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在这个世上，长生不老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沙漏何尝不是长生不老。
我口口声声怕麻烦，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远离这些冒险，停下来，烹茶煮酒，安逸度日，这种可能是很多人的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对我来说，度日如年。
——我和别人不同，我停不下来，我停下来就会死。
“我一点不想长生不老。”
他笑着看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我被他盯得难受，当然不是因为心虚，这个世上没男人会习惯被被另一个男人长时间盯着。
“该死的，你不要盯着我看，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真相？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真相就是你的宿命论。”
他边说边招来侍者，有了上个三月七号的经验，我恶声恶气道：“你就不能换家西餐店坑吗？”
看到我的眼神，他有些尴尬：“你放心，我只点汤，我早餐也不喜欢吃牛排。”
他点好菜，侍者一走开，我又迫不及待地问：“什么宿命论，你不要跟我打哑谜。”
“我也不喜欢打哑谜。”他叹了口气：“我是个量子物理学家，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当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他笑道：“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长生不老所以留在这里的。”
“不是吗？”
他并没有生气：“其实，我也对宿命论很感兴趣，但随着我的研究深入，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宿命，其实，并不止于天，所谓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是一群能轻易主宰我们命运的人编造出来的谎言。”
“你上个三月七号曾经跟我提过，你说，这世上的大部分命运，其实是由小部分人主宰的。”
“我曾经以为，你我的时间都是高维生物和我们开的玩笑，但是到了这里，我才明白过来，小部分人不过和你我一样，都是人类，他们，还有他们所谓的天道，这些东西，构成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这是个很可怕的设想，如果这个设想成真的话，那么整个人类，以及他们这么多年的净进化繁衍，都不过是那一小部分人眼中的偶戏，而他们，甚至动都不需要动一下，这个世界就能全部崩塌。
我呼出一口气：“可这跟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
汤已经上来了。
侍者离开，他盯着侍者的背影，苦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现在好像在玩游戏，除了你我两个玩家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NPC，哪怕我现在杀了这里全部的人，到了明天，一切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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