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的想法是让南祁先乘潜艇器先上岸,而我则乘坐小型潜艇器继续待在海下,至少在弄清那深渊里面是什么之前,我不可能轻易离开。
南祁自然不想把我一个人扔在下面,而其他人根本认为我疯了。
“张,我们已经找到活糜了,没必要再呆在这里。”
其他人听完我的诉说不以为然。
一位我不怎么熟的外国人甚至笑了起来:“张先生,您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描述的深渊,蓝光,只有在一些不知所谓的科幻小说里才会出现。你所穿的重型抗压服根本不可能支撑你往那深渊里去,如果你真的发现了那个深渊,并且真的下去了的话,你现在就是一团烂泥。”
我冷冷地看了那个外国人一眼,讽刺道:“是啊,可你总得解释我为什么用十五分钟的氧气在外面呆了三个钟头。”
那人被我噎了一下。
一位面目慈善的意大利中年男人来打圆场:“如果你说的深渊真的存在,那这无疑会是一个巨大的发现,但是潜艇的物资储备有限,而且我们这次原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深渊来的,张先生为何不先上岸,等有了充分的准备再下水。”
我抱着脑袋摇摇头:“不行,我总有一种感觉,我现在如果离开了,便是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那之前被我讽刺过的人冷笑一声:“疯子!”
他的声音极其尖利,就是我想装作听不见也不可能,我站起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听着,蠢货,我才不管你要怎么保住你自己的狗命,你想上去,这里就有潜艇把你送上去,但是你要是再对我指手画脚,我就把你扔到潜艇外面去!”
那人明显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刚想发作,却见南祁一下子捂住心口,然后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也不顾那人再说了些什么,跑过去一把把他扶了起来,他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湿,双手冰冷,经不起耽搁,一把把他抱起来,推开围过来的人群冲进南祁放置人体冷冻液的舱室,舱室里有一台透明的人体舱,里面注满了一种半透明的蓝色粘液,幸好南祁一早便穿了进入人体冷冻液里需要的衣物,所以我只给他带上头盔便扶着把他放了进去。
等我自以为镇定地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抖得厉害,我瘫软地坐在地上开始思考,南祁的身体状况容不得耽搁,但是小型的潜艇器还没有做过处理,即使准备好了,将南祁连人带机器放进去,便至多只能再容纳一个人进入,别人我是万万信不过的,里奥没有开潜艇的经验,我又不想就这么离开这里。
那群人面面相觑,他们还不知道南祁受疾病困扰,里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南先生的身体•••”
我立刻道:“他的身体需要治疗,他必须即刻上岸,你们谁有驾驶潜艇的经验?”
那个之前圆场的中年男人戴上眼镜:“我有,但是•••”
“没有时间但是了,我会立刻准备潜艇,你必须尽快把他送上去。”
出乎意料的,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我抓住那个中年人的胳膊:“拜托了,没人比他更有资格活下去,照顾好他。”
中年人愣了愣,冲着我点了点头:“好的,你放心吧。”
小型潜艇很快就送着南祁离开了,与之一起离开的还有里奥捉住的活糜。
这次里奥一共捉住两只活糜,一只放在高压皿里被南祁带上了岸,还有一只则被留在了潜艇里,里奥对它的兴趣极大,而我,则是兴致勃勃地在筹备我的第二次深渊之旅。
有了之前和里奥的经验,他们也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如果错过了,这辈子可能再没机会进入深海。
里奥已经过足了瘾,便没有再随行,这次我有了目标,但是当我再次走近那个洞口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天然溶洞,根本没有之前我所看到的那样震撼,但我知道那并不是我的幻觉,那洞穴一定存在,只是我再找不到而已。(这篇故事的主题并不是深渊,再写有关它的内容便有了凑字数的嫌疑,所以这里一笔带过,总之,我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最终只在氧气快用完的时候回到了潜艇。)
我回来的时候里奥还在研究那只活糜,活糜一直被放置在高压皿里,南祁交代过不能触碰,里奥的好奇心也重,有时候我觉得他就像陆克一样,想到陆克,我不由叹了口气,相较起这片海洋的未知和恐怖,陆克显得那么真实,我竟然开始有点后悔把他一个人扔在船上了。
正想着,却见那帮海洋学家已经绕着活糜开始研究了,活糜本身也是一种未知生物,它的神奇之处之前我也详细描述过,在此也不再多加叙述了。
不过隔着高压皿当然不能研究些出些什么。于是他们很自然地无视了南祁的提醒,想早些打开高压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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