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县向南二十多里,有一处百十户人家的小村落。
村落依着一片连绵的小山,村前傍着一条小溪,溪岸上种满了柳树。
这样依山傍水的地方,却有个煞风景的名字,叫坟头村。
因为村子里有什么人死了,便都葬在背后的山上,而那片坟地周边,长满了榆树、槐树,笼成了片树林子。
若一个人打那树林子里过,只会感觉到阴森森、冷飕飕的,头皮发麻。
坟头村几乎家家户户都种些枣树、杏树、李子树。
这天确是中元节,月亮似恶魔的眼,昏黄带着惨白,被乌云蒙蒙地盖住,照不清夜路。
漆黑的苍穹之下,山路宛若一条发光的蛇,从村子蜿蜒至坟头山之中。
此时,任平正走在这伸手看不太清五指的山路上,他刚从坟头山上摸黑走了下来。
借着模糊的光,看到了远处的村子。
“总算快到家了,以后再也不晚上出诊了!”
任平松了一口气,脚有点软,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
他背着个木箱,腰上系着把柴刀。
任平是个行脚医,今天下午被山那边长安村的人,给急急喊了去看病。
看完病,吃了夜饭,发现时间不算太晚,能一趟子回家,也就没有听从挽留,便上路了。
哪里晓得山路这么难走,而且自己孤身一人,不知道绕了几个大弯才走出来。
身上被树枝刮得生痛,现在想着都还心有余悸。
这次是运气,下次就不定了,要是遇到个鬼打墙,他任平可就折在这里了。
还没走几步,被一阵儿锣鼓唢呐声惊得定在了原地。
怪哉,这声音。是谁家半夜娶媳妇?
没听到村子里面有说呢。
锣鼓唢呐声很整齐,却时有时无,空洞缥缈。
任平定在山路上没动,他没感觉到声音临近,似乎队伍走得很慢很慢。
既像是在村子内,又像是在眼前。
正疑惑间,他仔细一听,还真有人半夜娶亲啊!
等等,这吹的什么?吹的送葬的音乐!
任平只觉得全身汗毛瞬间竖起,一股寒意在背后爬升,发着麻,寒意似乎都钻进脊椎骨了。
他惊恐地看到,远处路口,飘来两盏红灯笼,隐隐约约地有一队娶亲的队伍跟在后面。
没等任平眨下眼,这些人就已经走进,他也看清楚了些。
一红衣汉子在最前方,后面跟着个戏班子似的队伍。
队伍的“人”穿着很厚的棉衣,五花八门,花花绿绿,艳丽极了。
脸上也个个都涂脂抹粉,嘻嘻哈哈,带着喜庆,透露着几分滑稽,几分诡异。
轿子上的新娘穿着鲜红的嫁衣,盖着红盖头,露出双红色的绣花鞋。
一股阴风吹来,任平回过了神,他被吓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蹬蹬地往旁边缩,努力躲藏在树子后面,心跳如打鼓,生怕他们看过来。
不过好在这些“人”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吹锣打鼓,往那坟头山上而去。
领头的红衣汉子对着后面吼到:
“搞快些,别耽误了时辰!”
队伍一下就快了起来,不一会儿,灯笼的光亮只剩个光点,乐声也更缥缈。
任平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身上出了好多汗,现在只觉得冷,浑身打着颤。
他想起身,身体却像是没骨头似的,腿也软到不能站起来,他从来没见过这档子事。
“鬼,鬼迎亲啊这是......”
.......
“老爷,咱们怎么不用飞的啊,硬要慢慢走,这大半夜的,也不休息。”
黄岗戴着个草帽,左跳一下,右蹦一下,前跑几步,又回来,抬起头,苦着小脸对着张云抱怨。
“老爷我夜观天象,发现有大事发生,你就瞧好吧!”
张云也戴着个草帽,一脸神秘地对黄岗说道。
......
今天中元节哎,有点应景,读这章的朋友有被吓到吗?不过这章好晚,不好意思,感谢大家的鲜花和评价票,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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