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老竹和韦世黔的出现,聂忠静明白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自己又被老谷讹诈了一回。老谷一定是早就发现了二人的到来,并且给了他们继续潜伏的暗示,以便让聂忠静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说出真相。同时也因为二人的存在,老谷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老谷主动暗示聂忠静对自己灭口,其实是一种恶意的诱导。
聂忠静有些气恼,心说我毕竟是救了你好几回的,你怎么可以如此这般的不厚道,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可恶了。
夜色彻底的沉了下来,星星开始出现,几人眼中反而恢复了一些朦胧的视线。星光恍若沸腾的蒸汽,模糊着尘世间的一切,也像是给人类的心灵遮了一块面纱,只怕是完全看清了,就只剩下赤裸裸的丑恶。
星光也照着几人的脸,照出了聂忠静的悔恨,王老竹的愤怒,韦世黔的怜悯,还有老谷的沉重。
王老竹很想狠狠的一记耳光扇在聂忠静脸上,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指着他的鼻子数落半天。但是,聂忠静是他的舅舅,也是他所有舅舅中,最有理想也最为亲和的一个,所以,王老竹虽然很愤怒,却无法实施于行动。只能把自己最痛快的念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上演着。
韦世黔和聂忠静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两人私交甚好,因为在小团队中,老谷和王进,王老竹,蔡小军,三哥都是一家人,在另外的四人中,汪俊又和顾延之原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所以就只剩下韦世黔和聂忠静两个孤家寡人惺惺相惜,臭味相投。而且在韦世黔心中,也和老谷有一样的看法,那就是虽然聂忠静做了内奸,但他确实也是没得选择。这样的错误,如果是落在自己身上,只怕是也只有妥协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老谷从三轮车上取下一条烟来,分给了韦世黔两包,然后把剩下的都扔给王老竹,说道:“我们不应该过分苛责别人,也无需把人性想得太坏,我们之所以会痛恨奸细,是因为觉得他少了一个‘义’字,他出卖了整个团队的利益,给我们造成了一定的人员伤亡。但是如果我们和他易地而处,设想一下,假如魔奴是以我们自己的亲人作为人质,需要我们作出一定的牺牲才能换回来,那么,我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为了至亲至爱的人,有人会选择牺牲掉自己的生命,这种人,我很佩服。”
“而有的人,他们想牺牲掉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亲人的平安都无法做到,因为敌人并不需要,敌人需要的,是牺牲掉他们一世的名节,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撼死不易,苟活更难。我并不是要为幺舅辩解,错了就是错了,这是毋庸置喙的,我只是想问一下,他真的就是错的天怒人怨,罪该万死了吗?”
老谷滔滔不绝的为聂忠静辩解着,阐述着在那一特定前提下成为内奸的必然性,以及聂忠静在成为内奸以后内心的痛苦和不安。还有,他虽然犯下了一个所有当爹的人都会犯的错误,但是他迷途知返了,在面对魔奴们的屠刀时,他大义凛然,临危不惧,拯救了老谷,为人类留下了革命的火种。
况且,我们要去惩罚一个人,不管是把它关起来也好,还是让他去劳动悔改也好,最终的目的,是要让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甘地有幸,涉足非洲。”(很漂亮的无情对,以前论坛的小伙伴写的,借用一下。)可是——人家聂忠静早就已经悔改了,并且在洗心革面一事上做得到位而彻底,所以,作为惩罚手段的一些形式主义,已经没有再使用的必要。
对于老谷的一番谬论,韦世黔是压根就没打算反对的,王老竹倒是还一直愤愤然,提出了一些不利于团结的意见,但是却被老谷三言两语的全部驳回,并且老谷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王老竹的抗议没有得逞,最后反而还被弄了个泪流满面。于是,在几人友好和睦的协商下,再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这件事情,基本上就算是定性了。
话题很快得到了转变,在老谷有意识的诱导下,大家跳过了聂忠静作为内奸的批判,改为怎样救援聂娜的讨论。
气氛很热烈,结果不存在。在压根不知道聂娜被关押地方的前提下,这注定是一场虚无缥缈的讨论。但是老谷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当大家再次为同一件事,同一个目标,而站在同一立场去努力的时候,之前所产生的间隙,将会慢慢合拢。
第二天,老谷早早的就被尿憋醒,找了块风清景秀的缓坡方便,顺手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老谷忽然有了找块表来带的冲动,因为现在的手机,除了看时间以外,也就只有玩小游戏的功能了,那还真不如带块表,要带年月日的那种,既轻巧,还不用每天充电。想到这里,老谷才发现一件事情,身边的人都早已不带手机了,自己在顺应时代改变方面,好像还真是慢了那么一拍。
回到前一晚休息的地方,聂忠静和韦世黔也都醒了。老谷正得意着自己也有难得的早起,却只见王老竹从坡下跑了上来,他应该是跑得很轻松,脸上都不见一滴汗。
老谷问道:“王老竹,你是不是从来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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