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个小时再打给你, 你先吃饭。”钟子湮把卫寒云的电话挂了。
卫含烟的眼神一瞬间都死了,她痛苦地伸出尔康手:“小婶婶——”
“没事的,他也在忙。”钟子湮淡定地说着, 换了个电话号码拨出去, 对卫含烟比了个嘘的手势。
卫含烟立刻把嘴捂住了没出声。
李曳接起钟子湮电话时声音里带着点暴躁:“今天准备交稿了?”
“不交,”钟子湮一口回绝,“我看见你也在巴黎, 一起吃个饭?”
李曳那边是啪地一下点燃打火机的声音,过了几秒他才哼笑着说:“哪里敢。我请姑奶奶你吃晚饭吧, 希望看在这顿饭的份上尽快拿到你的曲子。”
他随后报了个地址。
钟子湮挂了电话后就把地址报给卫含烟了,后者瞬间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飞快转头狂奔去打电话叫人做造型。
钟子湮顿时想起了卫家晚宴前那一系列流程的洗礼:“……”还得从头到脚来一次吗?
卫含烟出门准备做得充足, 简直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光,整个人精神焕发,站在人人光鲜亮丽的时装周巴黎也显得楚楚动人。
而这整整四个小时、据说还是加急精简了的忙碌中, 钟子湮随手写了一篇曲子让卫含烟带走, 这次规规矩矩画上了五线谱的全部五条线。
“你带着去,说我给他赔礼道歉的,他应该会好好和你说话。”钟子湮把手写谱子交给了卫含烟。
卫含烟将染成浅栗色的头发夹到耳后,有点惊讶:“小婶婶不一起去吗?”
“我又不追星, 而且我还要给你小叔叔电话。”钟子湮站在门口, 朝卫含烟随意地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有事给我电话。”
卫含烟露出了然又揶揄的表情,用手肘撞了撞钟子湮:“那我晚点再回来。”
钟子湮想了想,学着以前队里火力手疤爷的口气跟她说:“不回来也行,做好安全措施。”
卫含烟神情一僵, 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小婶婶,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钟子湮关上门看看时间,先叫了公寓的客房服务点好晚饭,再给卫寒云打了第二个电话。
在唱摇篮曲前,钟子湮好奇地询问了一下卫寒云关于卫含烟追星的事情。
“这就历史悠久了。”卫寒云带着笑说,“你来过卫宅,还记得专门跟着我父亲的那位管家吗?”
钟子湮回忆了下,想起老人叫李叔,一下子语塞:“李曳是李叔的儿子?”
“而且还是在卫宅长大的。他比含烟子谦大几岁,他们喊了李曳二十几年哥哥。”卫寒云不疾不徐地说,“后来李曳去做音乐,子谦跟着听摇滚,直到李曳最浪荡时一个月换了三个女朋友,三人吵了一架,李曳就离开了燕都。”
钟子湮:“……”好像还是不知道这么多事比较好,现在更有点无法直视这李曳卫含烟卫子谦这三个人了。
说起来,最开始让李曳给卫含烟写信时,他的表情好像就有点奇怪。
钟子湮措辞了会儿,还是没评价三个年轻人的爱恨情仇:“难怪李曳脾气这么差,也是半个少爷长大的。”
“看来你觉得我脾气有两个李曳这么差。”卫寒云笑了起来。
钟子湮:“……”也是,卫寒云一家——仅限和她关系不错的这一家——脾气都挺好。“那大概是天生的。”
“其实他以前沉默寡言,也不抽烟,理想是和他爸爸一样当个管家。”卫寒云说。
“不可能吧。”钟子湮瞳孔地震。
就那个留着非主流刘海遮住半边脸、拿铁香烟不离手、从来只用鼻孔看人、三句话不离国骂的李曳?
钟子湮一瞬间连沉默寡言四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卫宅还有他的照片,我一会儿拍给你看,是他少年时梳三七分穿学生服的照片。”卫寒云忍笑,“你恐怕认不住来。”
“快让我看看,”钟子湮按捺不住好奇心,催促卫寒云,“我要发给他回忆峥嵘。”
卫寒云无奈地:“那你等等,不要挂断。”
钟子湮听着动静是他已经躺下,又从床上坐起来出门去,踢踢踏踏拖鞋声都比别人沉稳两三分。
他边走边问:“巴黎怎么样?”
“挺漂亮的,”钟子湮想了想,决定采纳卫含烟的提议,“等明年时候到了,我最后在埃菲尔铁塔下给你放烟花看。”
卫寒云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你抢了我的计划。”
钟子湮偷到创意就脸皮很厚:“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创意又无趣的人。”
“雪山顶上的摩天轮已经能让我记一辈子了。”
钟子湮有点不好意思:“那这也是拉斯维加斯时查攻略看到的创意。”不然她怎么想得到带卫寒云去坐包场坐摩天轮这种浪漫的事情,又怎么从摩天轮这个意向衍生出雪山冰雕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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