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豪绅恶霸，贫苦百姓
随后，楚云仔细检查了尸体，他发现，尸体各部位均有伤痕，触目惊心。
而且这些伤痕都是新伤，这说明，死者在生前很有可能经过激烈的打斗。
过了一会儿，几名捕头匆匆来报：“大人，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系本地一家农户，目前死者家属已在赶来的路上。”
楚云静静思考了一会儿，看着死者周围那群飞来飞去的苍蝇，他忽然道：“传本官之令，将附近一带所有人家的篾刀全部收缴上来。”
“对了，如果死者家也有篾刀的话，也一并收缴。”楚云补充了一句。
一名捕头上前小声道：“大人，连张府家的也要收吗？”
“张府？”
楚云忽然意识到，案发地点正是在城东。
“你说的那个张府，是不是控制了本县盐业的那个张府？”楚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捕头点了点头，“正是。大人，这张府乃本地豪绅，又和高衙内有裙带关系，所以我们还是......”
楚云冷哼一声，喝道：“那又如何？管他张府李府，一并收缴！如有抗拒，依法论处！”
如果张府识相的上缴篾刀，楚云暂时还不敢拿他们开刀。
但如果他们抗拒官府命令不从，那么其中一定有猫腻！
楚云不介意公账私账一起算。
至于高衙内，楚云还真不怵他。
高衙内背后有高俅，他楚云背后有李格非，还有赵佶的大力支持。
真要较起劲来，谁吃亏还真不一定。
更何况，楚云明白，高衙内就算再纨绔跋扈，恐怕这个时候也不敢轻易触自己的眉头。
帝王宠臣，有直达天听的权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楚云思索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将他拉回了现实。
“孩他爹，你怎么就不明不白地走了啊！”
一个裹着头巾的农妇，伏在尸身上痛哭大喊，她身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稚童，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很快，小男孩认出那具苍白的尸首正是他的父亲，于是嚎啕大哭起来了。
他们身后站着不少老百姓，一一出言苦劝着，那妇人哭了半天，终于收起眼泪。
“罗氏没了当家的，这孩子以后可苦命喽！”
“张家实在欺人太甚，霸人田产不说，还要纵凶杀人！”
“嘘，小声点，莫要惹祸上身！”
周围人纷纷小声议论着。
楚云耳尖，很快便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这桩命案，恐怕和张府脱不了干系。
“罗氏，本官且问你，你丈夫是何时失踪的？”
很快，楚云疏散了周围百姓，开始询问起妇人罗氏关于死者的讯息。
罗氏紧紧搂着孩子，脸上泪痕未干，断断续续道：“三天前，还他爹去上工后，那晚再没回来......”
说到这，罗氏又开始哭了。
“上工？在哪儿上工？”楚云立马问道。
“张府开凿了几口盐井，要招些小工，眼下过了农忙，我那当家的便去张府上工了。”罗氏道。
楚云随即发问：“我听人讲，张府霸占了你家的田产，这件事可是真的？”
罗氏点了点头，“回大老爷的话，我当家的祖上留了几口薄田，有一年大水泛滥淹了田，那儿就成了卤地。”
“后来张府的人不知从哪里听到这消息，派人在田埂里钻井眼，我当家的一开始不肯，张府的人打了他，后来当家的再不敢提不是了。”
罗氏的哭腔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愤懑。
祖辈传下来的基业，无端被人霸占，换谁谁不气愤？
然而对方是豪绅大户，他们是升斗小民，只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
楚云闻言，不由得疑惑道：“张府的人既然殴打了你丈夫，为何他还要去盐井上工？”
罗氏抽泣道：“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自然为吃饭发愁。我们这些穷苦人哪能啊，谁给钱我们就给谁干活，不然就饿死了.......”
楚云沉默了。
农民被剥削，第一反应不是反抗，而是顺从。
因为生存迫使他们不得不如此。而这正是时代的悲剧。
“你丈夫失踪前，可曾和他人有过矛盾？”楚云问道。
“当家的一向老实巴交，这么多年从来没和邻里乡亲有过口角。”妇人哭得更伤心了。
楚云眉头紧锁，这样一来，案子的确有些棘手。
张府虽然有嫌疑，但嫌疑并不大，至少杀人动机并不成立。
罗氏见他沉默着，轻声和怀中搂着的小孩说了几句话，那孩子便乖乖走到一边，和楚云隔着十几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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