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
“马元义将军已被斩首。”
“灵帝亲封卢植为北中郎将，率禁军五万。”
“大军现已向冀州开来！”
黄沙滚滚，急促的喊声伴随着马蹄声传来。
原本喧嚣的营寨顿时安静下来。
方圆十里的营寨中，零星的几个营帐坐落在五百米开外。
呼呼刮来的黄风中混杂着浓烈的汗臭味和柴火的味道。
密密麻麻的人头齐齐朝着营寨大门转动过来。
足足八万人马竟极度统一的露出迷茫的表情。
“呼。”
这些人大多赤着臂膀。
在炎热的太阳下挥汗如雨。
不过，放眼望去却都是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
他们不是士兵，而是一群吃不上饭的农民。
参与太平道，成为黄巾军之后，也只是勉强不被饿死而已。
想要填饱肚子根本没可能。
甚至有时候还要靠喝符水过活，活在这种鬼日子里能长肉才怪。
“都让开！”
“快让开！”
斥候的嘶吼声进入营寨。
他和马也一同进入营寨。
众人终于看清楚斥候的模样。
那张布满灰尘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而他胯下的黄鬃马已是口吐白沫，显然也出于崩溃的边缘。
“嘶……”
果然，随着一声哀鸣响起，黄鬃马踏入营寨的瞬间重重地摔倒在地。
而后抽搐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同时，斥候被甩飞出去。
如同皮球般，滚出十五米才停下来。
他满脸是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很明显受了重伤。
“带我去见天公将军，快！”
“敌袭，此事万万不可耽误。”
斥候气若游丝地说道。
他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觉，跑死了五匹马。
原本就已经油尽灯枯，最后又来了这么一下，怕是离死不远了。
临死之前起码要将情报送到天公将军面前，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然而，八万双眼睛冷漠地瞥了斥候一眼。
而后一个个眼冒绿光，盯上了那匹死掉的黄鬃马。
“咕噜！”
众人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这马死都死了，是不是可以吃掉？”
“都大半年没见肉腥了，要是能分我一口肉吃，折我一年阳寿都行。”
“要不咱们帮忙把死马抬去伙房，说不定能捞点好处啥的。”
这些骨瘦如柴的黄巾贼窃窃私语着朝着死马聚拢过去。
可怜的斥候却像空气一样被人遗忘在一旁。
“救……救我！”
斥候气若游丝地呼救道。
然而，数万人却充耳不闻，只剩下冷漠的背影。
就在斥候绝望之际，一道人影从他身边走过。
“兄弟，帮帮我！”
斥候艰难地嘶吼道。
他用尽了全力，即便是聋子也该听见了吧。
果然，那道身影停了下来，而后缓缓转头。
斥候看清楚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面容白皙，却不失刚毅。
年轻人冷漠看着他。
那双寒意十足的眼睛。
光是与其对视就让斥候如坠冰窖。
斥候毕竟是经历过战场的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那双凌厉的眼神中。
“杀意！”
这么浓烈的杀意。
即便是在尸山如海的战场中也未曾有过。
然而，最让斥候惊恐的是。
“他头上没有黄巾。”
黄巾军的头巾。
即便是睡觉，也不许摘。
更别说此刻全营扎寨休整。
“白日晴空。”
“外有裴元绍和周仓将军把守。”
“八万大军驻防。”
“他，何以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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