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直到此时才明白为何陛下让自己前来试探一位少年,原来是有青年才俊。
这位少年着实不简单,简直就是天降文曲星。如果能够在朝堂上历练个三年五载,到时候可以直接进入中书省,做一个中书舍人!
而万宽看着眼前差点揪断胡子的房玄龄,不由得撇了撇嘴。揣着明白装糊涂,官场老油条了!
房玄龄看到万宽的表情,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他立刻嘿嘿一笑,缓解一下尴尬。
“东家,这不太可能吧。要知道北面那可是不好对付啊,咱们大唐前年才躲过一劫,今年就动手,有些不合常理啊!”
万宽听着房玄龄的话,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客官,幸亏你没有进入官场啊!”万宽悠然一叹。
“此话怎讲?”房玄龄有些发懵。
“客官,你连当今陛下的脾气都猜不透。你要是当了官,也是难有晋升,估计一辈子都是小吏!”
房玄龄听完万宽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自己都是宰相了,结果在万宽嘴里,愣是变成了一个小吏。
自己都已经是文官之首了,结果在这个少年看来,自己就是一个不懂帝王之心的傻子,一辈子只配当个小吏。
万宽看着房玄龄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绿,极为精彩。其实万宽也是故意刺激他,万宽早就看出眼前这个文士官职不低。
“那东家,你倒说说当今陛下是个什么样的帝王?”
房玄龄语气有些生气,心里的气还没消。
“明君!”
“啊?然后呢?”
“有作为的帝王!”
“还有呢?”
万宽耸耸肩:“没了!”
“这...”房玄龄又一次失算了:“东家就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万宽摇摇头,房玄龄心里是百爪挠心:“东家,你说在下摸不着当今陛下的脾气,那陛下的脾气到底如何?”
此时万宽有些不耐烦了,要是每个来吃饭的客人都这么麻烦,那自己每天都得累死。
“陛下做事果决,而且就算北面突厥人再势大,也从不畏惧。”
万宽的话让房玄龄心里一动:“可是突厥势大,现在不是好时机啊!”
其实房玄龄在朝堂上也不赞成今年出兵突厥,大唐刚刚过上了好日子,这一打仗,家底又没了。
而万宽此时看向房玄龄的眼神有些鄙夷:“现在不是好时机,那什么时候是好时机?”
“等到三五年之后,国库丰盈,就是好时机。”
万宽轻蔑一笑:“算了吧,自欺欺人。现在不敢,三五年之后依然不敢。等到三五年之后,又会说战马不足。等到战马充足之后,又会说兵器不够。”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总有借口,其实不过是心中胆怯,被突厥人吓破了胆。”
房玄龄听了万宽的话,冷汗连连。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想不通的事情,被眼前这个少年给点破了。
朝中那些不赞成今年用兵的人看似有理,结果也只不过是无法逾越自己心中的恐惧而已。而自己自诩理智,也只不过是心中胆怯而已。
本来房玄龄是奉命前来试探这个万福楼的东家的,但是一番对话下来,房玄龄却是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魔障。
此时房玄龄觉得陛下交给自己的任务依然完成,对于眼前这个少年,房玄龄觉得自己已经看清楚了。
走下酒楼,房玄龄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刺眼。
房玄龄转身对着万宽一躬身:“多谢东家答疑解惑,在下心中感激不尽!”
万宽又把折扇摇了起来:“不妨事,客官对万福楼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大善!”
“那好,相公慢走!”
万宽一句话,把房玄龄惊得差点甩个跟头。
万宽看着眼前心惊肉跳的房玄龄,不禁轻松一笑。这大唐,只有宰相才能称为相公。只不过眼前这个宰相伪装地有些差劲!
“你怎么知晓我是相公?”房玄龄惊声问道。
万宽道:“相公脚上的官靴不凡,而且样式新奇,乃是三省六部官员所有。而且相公虽然只穿了普通圆领袍,但是里面的中衣却是丝绸!”
“丝质中衣,五品以上。中衣脖领上有压褶的痕迹,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会在上朝时带上圭圈。经常佩戴圭圈,脖领上才有印记。”
“而相公腰带上一边有压坠的痕迹,但是又没有佩戴玉坠。可见相公在来万福楼之前取下了自己的腰间配饰,估计是相公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紫金鱼袋吧!”
房玄龄此时呆立不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智多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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