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对方缠绵病榻,难以再描摹出这般境地的画作。
听说有奇病,裴疏和薛清灵便跟着汪征走了一趟史家。
走进史家的院子,便能嗅到墨香阵阵,史长岭孤身一人带着书童住在这里,日子过得很是落拓不羁,屋子里的东西东倒西歪,一股文人的潦倒洒脱,各种画卷散落在地上,可以说是屋内遍地的山水花鸟。
汪征捡起地上的一副腊梅图,感慨一声:“好好的画全都扔在地上糟蹋了。”
裴疏和薛清灵的眼睛,也从这些画作上扫过。
“不过这些画的水平确实称不上绝妙,史公子精益求精,自然是瞧不上这些不完美的作品,因此才会随意扔到地上……想要画出一幅完美的作品,确实要用尽心血绘成……”
一旁的薛清灵赞同的点了点头,隐约间还有点心虚和心疼,一幅完美的作品,确实是画作者的心血,他一次性问他家夫君要十张画作,会不会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以对方的性子,肯定不会用潦草的画笔来敷衍他……
要不要把期限放宽一点?一个月给他画一幅便好。
薛清灵小心的向前挪步,尽量避免踩到人家的画作,虽然这些画被毫不珍惜的扔在地上,可到底也是出自作画之人的手中,细心描摹而成的。
“夫君,这人就跟你一样,不爱惜自己的画作。”薛清灵贴在裴疏的耳畔,说起了两人的悄悄话。
裴疏:“……”
说一句良心话,“我的字画都挂在家里的多处角落,并未不爱惜。”
“那你之前的不甚在意,丢了的那副旸湖烟雨图呢?”
“容我提醒你一下,那时我还在独自游历四方,若是无论什么东西都往身上带着,好好珍惜着,我还走不走了?我怕是要背个房子在身上?你当我是蜗牛吗?”
薛清灵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夫君,是我错怪你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莫要再提这件事了……”一提起这什么烟雨旸湖图,裴疏就觉得头疼,只希望这件事情早点翻篇。
薛清灵做个一个乖乖噤声的手势,保准绝口不提。
“不过,夫君,你要是一只蜗牛的话,一定是一只跑得很快的蜗牛……”裴疏刚刚的那几句形容,让薛清灵瞬间想起了那些在雨后爬上叶片的小东西们,和他家夫君联系在一起的话,似乎那些软绵绵的小家伙们也变得可爱了起来,还有两根可长可短的小触角,戳一下还会含羞的缩起来……
背着房子到处跑什么的……他家夫君轻功卓绝,就算是背着房子跑,肯定也跑的很快。
别看他家夫君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衣书生,实际上臂力大得很,拎起他薛清灵,就跟拎一个小鸡崽一样……这一点,他新婚夜当天就知道了。
裴疏:“……”什么叫做跑的很快的蜗牛?
“如今有你这座大房子压在身上,我就是想跑得快都不成……等等,裴夫人,警告你一下,以后不要把这种奇奇怪怪的形容用在夫君身上。”
被警告一次的小裴夫人只好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抱住裴疏的手臂乖巧道:“知道了知道了……”
结束了和薛清灵的对话后,裴疏也捡起了地上一张还未完成的画作,那似乎是一副春日桃花图,旁边连着好几张,都是嫣然的桃花图,想来这个姓史的公子,也许很爱画桃花。
“这位史公子啊,最擅长画山水花鸟图,你们可是去过旸湖旁的观景台,上面悬挂的第三幅春景旸湖图,便是史公子的作品……不过啊,他虽然山水画的不错,可他画的更绝妙的,要数他笔下的花——”汪征想起自己曾经见到的那副墨宝,忍不住的再次感叹,那笔触精湛,妙不可言,兼之有程派的风格,却又比程派的花鸟更胜一筹。
据说安王妃就很喜欢程派的画作。
汪征意欲请史长岭为自己作画,除了自己喜欢赏画以外,还有另一方面的心思在里面,他们行商的,自然是要八面玲珑,打好各路关系,向上投其所好。
安王妃喜欢兰花,汪征便想请史长岭用同样的笔触风格画一幅兰花图,这画一来可以自己收藏欣赏,二来……在必要的时候,也能用来打点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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