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脚下的大地！”
“嗯？”黄石公微微一愣，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少年郎莫不是看老夫我年岁已高，开始犯浑了？”
苏渔微微一笑。
“黄石公，你看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话，像玩笑么？”
被苏渔这么一问，黄石公的笑容戛然而止。
确实。
刚刚苏渔说的话，是他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通晓风水，深精周易的他，一向都是在推算别人。
如今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的被道了个底透。
难不成，这少年也精通周易之学？
“少年郎，老夫我承认逊色你一筹，但你又何必诓骗老夫？”
黄石公微微摇头。
这手中的圆球就是脚下的大地？他又不是一岁两岁的稚童。
苏渔解释道：“如果你我脚下的大地，缩小上无数倍，那么便是你眼前看到的这幅样子。”
“呵呵呵……”
黄石公笑了。
他索性也盘腿坐在苏渔的摊子前，揭下背后的斗笠拿在手上。
“少年郎，你我所见这方大地，平坦辽阔，怎可能是一颗球？”
“众所周知，天圆而地方。”
“上有穹苍笼罩于顶，恍若老夫手中这斗笠。”
“下有穿和打底于底，好似深浅这块方寸地。”
说着，黄石公把斗笠扣在了地上。
“至于你我，便是存于这方天地之中。”
“你可懂了？”
苏渔抹了把脸。
果然，纵使是被后世称之为神人的黄石公。
思想中天圆地方的概念，也已经根深蒂固。
其实想想也对。
黄石公这家伙深修《易经》。
而《易经》之中，阴阳学说更是基础中的基础。
其中天圆地方的盖天说，就是阴阳学说的一种体现。
虽然在后世，天圆地方中的“圆”和“方”渐渐地不在是指确切的形状。
而更多的是说明了一种规则，或者说是一种哲学理念。
但是这种盖天说，还真是影响了人们几千年。
甚至是到了几千年后的现代。
仍然有一群傻子，在狂热的信仰着“地平说”
说实话，为了要给黄石公解释这天圆地方的思想是错误的。
苏渔还真是烧了不少脑细胞。
“黄石公，你隐居于下邳，可临于海边山岩？”
“自然”黄石公点点头。
“老夫虽常年隐居，但也偶尔云游各地，自然也曾临与海岸的山岩之上，俯瞰大海之辽阔。”
苏渔继续问道：“那你又是否见过，有鱼船自天边驶来？”
“见过。”黄石公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摸不准苏渔问这些问题是为何意。
苏渔取过地球仪，将上面的地球拆了下来，放在了两人的中间。
“黄石公可曾发现。”
“当你临于石峰之上，海天交接却是呈一个微小的弧度？”
“黄石公可曾发现。”
“渔船从天边驶来，船帆都是慢慢从海平面的下方升起？”
这……
黄石公低头陷入了沉思。
他曾经一观海景，确实发现了苏渔所说的种种。
甚至他也曾试图探究过其中的奥秘，乃至于运用周易之学推演。
但无一例外都是一无所获。
看着黄石公哑口无言的样子，苏渔微微叹了口气。
纵使古代的先贤们，如何优秀。
对于世界的认知，也受限于科技的水平，受限于前人的知识框架。
很难跳出其外，有将这一切桎梏推翻，重新思考的勇气。
苏渔将手中的地球模型递到了黄石公眼前。
“你且看，若这脚下大地海洋，是这颗球，只不过要大上无数倍。”
“那刚刚我说所得这一切，是否就都说得通了？”
黄石公清澈的瞳孔微微紧缩。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眼前这球被无限放大后，自己看到的景象……
的确如此！
若这方天地，真的如同这少年郎所说。
那海天之交接的确呈弧形。
而这远方的渔船，的确从海平面下方升起。
但是如果是球的话……
“但是……若这大地是一颗球，就必然有上下之分。”
“而你我是为上，那下方之人，又该如何过活？”
“岂不是山河倒转，万物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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