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夫人今天下午一直在院子里收拾,这一点,她的几个丫鬟都可以作证。
晴夫人很直率地说道:“我家亦如昨天练武的时候不小心砍断了一棵树,弄得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泥巴和树叶,我今天下午一直盯着丫鬟们收拾我的听风阁,一直到晚饭时间,王爷那边派人来传话,我才换了衣服过去参加宴会。”
整个宴会的过程中,她一直陪在王爷身边没有离场。
传话的小厮也证实了晴夫人的话,说他去听风阁的时候,一群人确实在打扫院子。
虞寒江又叫了最受宠的韩夫人过来
韩夫人轻声说:“我下午一直在红梅苑休息。最近身体虚弱,一到下午就犯困,一直睡到前院来传话的时候我才醒来洗漱,换好衣服去参加王爷的生日晚宴。”
虞寒江道:“有人能证明夫人在屋里睡了一下午吗?”
韩夫人蹙着眉想了想,说道:“我睡在内屋,因为我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时常会醒来,想要喝水,所以我的两个侍女小雪和小霜一直在外屋伺候,她们可以证明,我一下午都没有出去过。”
虞寒江将两个侍女分别叫进来询问。
小雪表示夫人最近身体不适,每天下午都会睡觉,今天也不例外,吃过午饭她就休息了,迷迷糊糊醒来过三次,直到晚饭时间前院派人传话,她才叫醒夫人,给夫人梳妆打扮。
小霜的证词和同伴一致,还补充说夫人最近总是没什么胃口,一顿饭只吃一小碗粥,今天睡醒的时候面色苍白,额头一直在冒冷汗,要参加晚宴可不能让宾客们看出她生病,所以,两个侍女还特意给她涂了很多的胭脂,细心地画眉、梳妆来提升气色。
两位夫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相比起来,晴夫人的证词更可信一些,因为她院子里的树确实被三小姐给砍了,打扫院子的动静路过的其他婢女也都能听到,而且传话的小厮也亲眼看见她坐在院子里指挥。
韩夫人,只有侍女作证。
这小雪、小霜一看就是随着她嫁到王府的贴身侍婢,古代的这些奴婢对主人通常都极为忠心,有些侍婢甚至愿意替主人去死,所以,在主人的要求下作伪证也是很常见的。
韩夫人的证词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她的身体却骗不了人。
肖楼是学医的,真病还是装病他总能分辨得出来,韩夫人这病挺严重,哪怕脸上化了妆、提升了气色,可还是显得很没精神。肖楼仔细观察了她的指甲,手指甲根部的半月形几乎褪了个干净,侍女说她最近每顿饭只吃一碗粥,显然是肠胃虚弱,长时间营养不良造成的。
她可能得了胃肠道疾病,食欲严重下降。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有力气将大小姐抱到树上吊死的……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她连把一条白绫挂到树上都有些困难。
肖楼将自己的结论告诉虞寒江:“韩夫人不是装病,她的身体确实不好。”
虞寒江摸了摸下巴:“看来,重点还是在几个小姐的身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龙森低声汇报道:“是九公主。”
虞寒江挑眉:“她来干什么?”
肖楼微笑着说:“让她进来吧,我记得她说之前跟大小姐通过信,说不定她会有线索。”
见肖楼毫不介意的样子,虞寒江才放下心来,示意龙森开门。
九公主穿着一身男装,带着曲婉月一起进屋,她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谁是凶手!”
虞寒江颇为意外:“哦?公主怎么说?”
九公主一脸的愤愤不平:“肯定是齐亦薇干的!阿瑶之前跟我通过信,在信里提到了一件事,虞大人你自己看吧!”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虞寒江。
虞寒江接过信走到肖楼身边,肖楼也凑过头一起看,大小姐的一手毛笔字每一个字都写得方方正正,就像是印刷上去的,只见信上面写道——
“九公主:
见信安好。
我与林家大少爷的婚期定于下月十五,婚期将近,而我却内心惶恐。
传言,林家大少爷整日花天酒地,流连于青楼,与江州多位青楼女子交好,母亲说男子三妻四妾十分常见,林家许诺他婚后不会纳妾,专宠我一人,只要他婚后能痛改前非,我并不介意他一时的放纵。况且,婚姻大事,我也只能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然,几日前我去城外上香,无意中在山间偶遇林公子与小妹。小妹将亲手绣的一块蓝色手帕送给林公子,林公子神色温柔,对小妹说,她才是他今生挚爱,他想娶的人是亦薇,而非亦瑶。
近日来,我内心饱受煎熬,不知该如何自处。
我想将此事告知母亲,可母亲和韩夫人一向不和,一旦事情闹大,恐怕会无法收场。
九公主与我自幼相识,又是父王最宠爱的皇妹,由你出面,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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