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我回头望着元晞,眼中尽是诧异。他为何拦我?
“你倘若真为他好,就不要去,也不要声张”
澄亮的瞳孔里忽然舍弃先前的淳华,替代之的是我读不懂的默然,我中茫然,不知是被他捏得疼了,还是一时的慌张,眼前模糊起来。兴许是怕,靖渊的祸事,我担心他的安危。
我从阶上滑下去,一屁股坐在阶上。
“可,可四哥应我的祥楼,还没去呢”
眼泪便跟着向下去
靓纹拿帕子擦去我的泪,手却一直在抖
“在佛前落泪,许愿便不灵了”
“谁管他灵不灵,灵也不灵了!”
元晞手抖了一下,听着我哭喊。
让他回靖渊,许了个官,这不是要他亲去前线?不是要他舍命吗?
可我知我不能这样失礼,于是我站起来,偷偷擦干眼泪,靓纹将我的裙裳掸去灰,容华也将我扶起来,我转身冲向元晞。
“华练失礼,殿下恕罪”
狐狸垂着手,却不知从哪摸出一页薄纸来。
“你对兄长倒是很关心,不过,他与你的约并非都不作数,祥楼不过那般,好玩的如是都在这儿了”
他讨人厌不是没缘由的,眼下这个时候,他还变着法来取笑我。
薄纸塞到我手心里,我犹犹豫豫将纸打开。
“七妹妹我们的账,可还未清呢,你与胞姐的生贺礼还要不要送了?”
那页纸上写着密密麻麻我爱吃的东西,我只觉元晞无聊同我看这个做什么?我将纸还给他。
“殿下要反悔?那便悔好了,总之这趟算作白来了,我正好去追四哥哥”
“不许去”他拦住我
“那殿下告诉我,他怎么会被起用?”适才受了激,我脑里起起伏伏,转得太快,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元晞仍旧挂着一副“与孤无关”的荡笑。
“他自然是庙堂之材,可是圣钦定的,七妹妹莫要说圣裁有误?”
坏人!
“华练未有这样说过”
“可这天地,此处孤可听到了,她俩是你的亲仆,你要怎么辩驳?”
他到底几岁了?
我气鼓鼓地将纸揉成一团,狠狠挖了他一眼准备走。
狐狸又道:“孤亦是你的兄长,一些是非处,孤可不比你亲四哥用心少”
他分明是要叫我听他的,我哪有余寰可转?眼下将这佛拜完,了结这佛事才是要紧事。
“后山漫山遍野的花,回府里,实在见不到”
他真烦
转悠的两颗黑瞳不知又在打量什么。
“我明白,不敢悖逆殿下,可应我的事,殿下季布一诺,四哥可不会反悔”
元晞“咯咯”学着老母鸡笑起来。
“孤不会,一舟上的人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说哪个更怕淹死?”
“我不知水,以后更不会泛舟”
“你知,孤是你救的呢”
凶皱皱眉毛,自知讨了个无趣。
撞钟响起,寺内清静。
我忽然明白,什么看得几清明,都随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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