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靓纹将那薄披风覆在我身上,我附耳而语
“靓纹,你同我去趟紫钏院。”
疑惑爬上扶形眉,靓纹小声地应了,把缎条系成结。
苔藓缠泥瓦,枯藤裹墙柱。这才短短几月,便冷清成这样。我吩咐了靓纹,如果有人来便说夫人有吩咐,把手上那几吊钱给他们分了去,顾提醒一下。我趁着看门的婆子用饭,快步穿过小门,滑进屋内。
其实在来前,我便设想了多种情形。可眼前的景象,却是被遗漏了。
沈姨娘好似不意外外客的到来,笑里反而融了些期待和满意。她老了许多,亦从容了许多,眉眼少了以往的愁绪。
真是说不好,这样的安静是不是她想要的。
她看着,笑着,等着我开口。
我褪下兜帽,上前一步露在烛火下。那种几近欣赏的目光爬满我全身,刺透难言的惊悚。
“姨娘的东西还在吗?”我开门见山,走到她身边的圆凳,从容坐下。
她噗嗤咧开嘴角,左手下意识遮挡着。也就是这一笑,令人发懵。
“你知道了?”
“姨娘选华练,不怕华练坏了姨娘的事?”我亦偏头笑着。
“你要知道,有些事,非得那个人去做不可。”
“姨娘就知道这事,非我做不可?”我收起笑,严厉了语气。
她刨开秘密,故意留给我,她想让我去看、去想、去找,最后去做。全府上下,大概只有我蠢笨地会进她的局。
当初,我对她并没有任何不当之举。如今陷害(算是!),果真没有良心。
“姨娘,华练浅陋,不懂这些玩意,更无心掺和,以后也只想本本分分安度一生,姨娘还是放过华练吧。”我意识到适才有些性急,于是缓和了些。
沈姨娘收起笑,俯下头去。
“华练啊,姨娘无路可走了。”
衰悲叹出口
“姨娘,这处处是路啊,如今既可鸥波萍迹,何苦逼至于此?”
“华练,若我说,姨娘从未毒害过别人,你信吗?”她突然昂首看我,神情诚恳的紧。
我思索片刻,吐露了答案。
沈姨娘是何出身啊?家中世代都同皇亲国戚打交道。她嫁入李府这些年,什么祸事都搅不到她身边去,府里上下没说她不好的,就连母亲都未在她幽禁之时停了她的月禄。她有何理由要毒杀他人?
“我信”
“但别人不信,你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诸多事,看着为你好,其实刀子就悬在脑袋上。我一罪臣之女,本不该妄求其他,却也不忍诓骗你于此。我今日让你看清,好过他日别人踹你下河。”
无奈斥诸于她的皱眉,虽低着声,却能听出话里的理来。
“姨娘,这话是何意?”我套着她的话。
她浅浅笑了一下,继续道
“你觉得自己只是女儿家,以后安稳一生。可你是他李略同罗氏的嫡女,你的母族,世代为将,手上兵权谁都要忌惮三分,你父亲自不用说,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能不眼红?若李家这权势在一日,你便不能与这腌臜的权势脱了干系。这刀也是悬在头上一日。保不齐哪日就血洗全族。谁得了你,就是得了半个李家,你早不是姑娘,而是他人眼中的筹码与棋子,你说,何处寻安稳?”
她这番话,说得大胆,灭族讲得如此直白,且直呼父亲名讳,想来那些个郎情妾意所剩无几了吧。
“姨娘想要华练做什么?”木桌上两杯茶冒着热气,我打算端起一杯,她倒先推了一杯至我面前。
我也不忌讳,接过就饮。
“我想帮你,你也不想成为他人扳倒李家的一颗棋子吧?”
“噢?”我仍自顾自品着茶。
“姨娘塞给我的那张单子是何用意?”
她顿了下
“你可看清些事、许人,而后,自己再决定,这李家你是管,还是不管。”
“那样,就逃得过着权势了吗?”我歪头睨她
“瞧,外头的人都瞎了眼,如此机灵的孩子,生生是被蒙蔽了。”
被人看穿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她坐正身体,也不再揭我短漏。
“逃不过,至少还有性命在,至少搏过一次,不是吗?”
她料准了,我不蠢,看来这局是走不了了。我可不想在有生之年被满门抄斩。沈姨娘说的这些,成功动摇了我。
我喝干杯中茶,将杯子倒扣于茶壶旁,重新戴上兜帽。
“姨娘没想过出去吗?”我停住步子,侧身问她。
她吃了一惊,想不到我会这样问。
“这里,是个安稳之地。”
快意浮面,没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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