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轿子刚在长乐宫门落下。
宫女便来通报,说是太医令陈扶风已经等候多时了。
“谁传他来的?”
李丽质从轿子上下来,捧着手炉,疑惑道。
“圣上敕旨,说是各宫都要请平安脉,看小主您近来调理是否得当。”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宫女,说话办事倒是有条不紊。
“彩儿,你去唤几个侍卫过来,将这些陶罐归置好,千万别摔坏了。”
“婢子明白。”彩儿乖巧的点头。
李丽质沿着石子路进到殿内,陈扶风带着两名正奉走出殿门拱手相迎。
“臣等奉圣上敕旨前来给公主请脉。”
陈扶风年过五十,双鬓花白,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精神倒还健硕。
“有劳陈医令。”
李丽质在耶娘面前虽然任性,却不敢在大臣面前失了仪容。
宫内请脉都是有制可循的,陈扶风能当上这太医令,医术自然不差。
先是询问症状,随后又隔着纱帘诊脉。
“气血充盈,搏动有力,一息六至,乃阳盛血热之症。”陈扶风睁开双眸,似有疑惑,转而问道:“公主午膳可是吃了燥热温补之物?”
“烤羊肉算不算?”李丽质噗呲一笑。
“《内径素问》记载,羊肉性温,能暖中补虚,专治虚劳体寒之症,可是火烤之后,又加入姜葱等调料,便成了温热燥补之物,切不可多食!”
陈扶风饱读医书,行医几十年,切脉的水准当真了得。
“难怪回宫的路上总觉得口干舌燥…”李丽质小声嘟囔。
“不过公主近来身子倒是大好,只要照着这张药方调理数日,当可痊愈。”陈扶风提笔写了张药方,捋着山羊胡笑道。
“多谢陈医令。”李丽质收回手腕,给芸香使了个眼色。
芸香会意,掀开纱帘走出去,取了药方,又给陈医令和两位正奉添了茶水。
“臣等还有公务在身,这便告辞了。”
陈扶风为人古板,不喜钻营,一门心思全放在医术上。
这也是李世民执意将他放在太医令这个位置的主要原因。
出了长乐宫,陈扶风又火急火燎的赶去显德殿。
大殿里,李世民正跟几位大臣商讨边疆战事。
“这些突厥蛮子,每年入冬便要滋扰边境百姓,贺兰山周边几个州县屡遭劫掠,凉州、灵州、怀远等地,已有大批百姓南迁,敬德都上了三道轧子了,请缨要战,诸位以为如何?”
李世民翻着桌案上的奏帖,侧头问道。
“圣上三思,今秋大旱,粮食欠收,万不可再起战事。”
赵国公长孙无忌,现已官拜尚书右仆射,风光一时无两。
“臣以为,亦不可任凭蛮子劫掠百姓,长此以往,必会导致边境州县田亩荒废,民生凋敝。”房玄龄拱手而立,面有愁容,“当务之急应加强边军巡查,威慑北方蛮夷,再遣使团北上交涉,先礼后兵。”
“臣附议!”宋国公萧瑀出声。
“也罢,便让鸿胪寺理个章程出来,改日再议。”李世民一锤定音道。
恰在这时,内侍通报,说是太医令陈扶风已在殿外候着。
李世民微微点头,示意王德去把人带进来。
陈扶风进到殿内,见宰相和几位国公都在,心下诧异。
“臣,太医署令陈扶风参见圣上。”
陈扶风先给李世民躬身行礼。
“长乐的病情可有好转?”李世民开门见山的问。
在场的几位都是近臣,无需避讳。
“依脉象来看,公主气虚血亏的病症已有好转,只要照着药方再调理一段时间便可痊愈。”陈扶风如实回答。
“这么说,那张药膳方子确实对症了?”李世民顿时喜笑颜开。
“对症无疑!”陈扶风语气肯定道。
“时文,你家萧三郎的眼疾可是痊愈了?”李世民转头看向宋国公。
“臣特意找犬子问过,说是月前在坊间医馆求的偏方,用药两日便有好转…”萧瑀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不知国公可曾将药方带来?
陈扶风听完这段故事,便有些坐不住了。
长乐公主的隐疾,旁人或许不知道,他身为太医署令怎会不知?
前后那么多太医瞧过,开出的药方都够写本医书了,病情却是时好时坏。
到底是何方高人?
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治好了公主的隐疾?
“这张便是!”
宋国公说着,便把夹在轧子里的药方抽出来了。
陈扶风先是看向圣上,得了准许后,这才伸手去拿药方。
“石榴叶3两熬水,兑蛇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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