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西市依旧是人满为患。
各种吆喝声混在一块,街面上支摊的,杂耍的,卖货的,访友的,形形色色的人汇聚而来。
唐林大早上也没闲着,已经瞧了十几个病号。
好不容易喘口气,坐在屋檐下边晒太阳,琢磨着怎么才能发笔横财。
这板凳还没坐热乎,就听见“咚咚咚”的马蹄声,隔着老远就见一辆马车过来。
眨眼功夫,马车便在医馆门口停下。
李丽质一身常服,平添了几分英气,腰间还佩着一柄银鞘匕首。
芸香冷着脸,不管青红皂白的瞪了唐林一眼。
萧若灵抿着嘴,故意落后半个身子,给唐林使了个眼色。
唐林见来者不善,皱眉思索起来,难道是自己开的方子吃出岔子了?
李丽质这趟出宫,得了圣上准允,跟来的都是乔装打扮的羽林军。
一个个膀大腰圆,横眉怒目的。
看这架势,是要把医馆拆了还是咋的?
“两位小娘子是来换药方的?”唐林试探着问。
“唐大郎!”
李丽质气呼呼冲进医馆,抬腿踹飞一旁晾着药材的架子。
“你今天要是不把方子的事情解释清楚,医馆以后就别想开了!”
“难道是方子有问题?不应该啊!”唐林自问自答道。
“你这方子是给人吃的?”
李丽质从芸香手里接过方子,抖开,指着猪脑二字咬牙道:“我到现在还犯恶心!”
“猪脑有益肾补脑,养肌润肤的功效,对体质虚弱,气血虚亏之症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唐林解释。
门外那些大汉可不是吃素的,稍有差池,恐会小命不保。
“小娘子这几日症状可有好转?”
“我这几日…”李丽质话到嘴边,停住了。
仔细一想,这几天失眠的毛病确实好了,晚上也不做噩梦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头晕乏力的症状也有明显好转,看来那方子果然是对症了。
可是一想到猪脑那种污秽东西,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就算方子对症,可这猪脑还是太过污秽,岂能熬粥服用,你…你赶紧给我换个方子。”
她今天可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来的,又没处发泄,“还有,说好的每个月三回,今天午饭就在你这里吃,赶紧弄饭去。”
“不是说了要提前打招呼嘛,也没备这么多吃食…”
唐林见事情已经糊弄过去,说话不免硬气很多。
“你写个单子,我安排人去买。”李丽质还惦记着上回吃的肉羹。
“这里也坐不下这么多人,都去后院吧。”
唐林领着李丽质,萧若灵,芸香,以及一身护院打扮的刘安云,一同进了后院。
后院倒是宽敞。
靠院墙的位置摆着木架,上面晾晒着各种药材。
庭院中有棵老槐树,下面挖了口水井,井口搁着个木盆。
唐林先去库房里搬来桌椅,摆成长条形,午饭只能凑合着在院子里吃了。
先写了单子,由刘安云安排人去采买。
李丽质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萧若灵倒是会刺绣女红,可这擦桌子,摆碗筷的事情实在不会。
芸香本就瞧唐林不顺眼,更不可能过去帮忙。
三个小娘子看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围着灶台转。
又是生火,又是劈柴的,越看越觉着解气。
看他刷锅洗碗那架势,比御膳房的老妈子还娴熟呢。
“窖里有些小食,要吃自己去取。”唐林好不容易大方一回,指着院角的地窖囔囔。
“赶紧取些过来。”
李丽质一听有东西吃,也不客气。
没多久,刘安云就抱了几个陶罐出来。
陶罐的样式很普通,用绢布和麻绳封的很严实,罐身上全都贴了纸条。
李丽质觉得新鲜,她还是头回见到有人用陶罐装小食的。
芸香抱起其中一个陶罐,瞧着纸条上写的是固元膏。
解开麻绳,扯下绢布,就有一股芝麻糊的味道传出来。
伸手拿出几块,摆在碟子里。
正正方方的,每一片的厚度都很齐整,瞧着有黑芝麻和核桃仁混在里面。
李丽质随手挑了片,咬了一小口。
入口酥脆,虽没有饴糖那般甘甜,却融入了芝麻和桂肉的清香。
余下的几罐,分别贴着茯苓饼、金橘干、九制陈皮和酸枣糕。
李丽质每样都尝,每样都觉着好吃,就恨自己没多长几张嘴。
萧若灵跟芸香也没好到哪里去,趁着唐林刷锅的功夫,早把几罐零食一扫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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