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云是个讲究人,不仅为人讲究,做事讲究,尤其是干活的时候更是讲究。
这一天,夏日黄昏,蜀中锦官城某一处破落小巷尾的一间独门火锅店前,白流云早早的把“谢客”的牌子挂了出去,反正也没啥生意,坐在火锅店前的台阶上擦拭着锈剑。
那是一把三尺剑,其上锈迹斑斑。
白流云擦拭的很仔细,就像他做鱼哙时一刀便削去一片如纸薄的鱼生一样。
“呵,白流云,又在擦这把破剑啊,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你想不想我?”
本是一个窈窕的女子,大概十六七岁,却穿了一身青衣,头戴了一顶小帽,脸上涂着一层薄薄的粉,小嘴红彤彤的,手里摇着个纸笺,也不嫌脏,一屁股就坐在了台阶上。
白流云抬了抬眼,露出一张人畜无害又帅气逼人的脸。
“雪淘小娘子,今天这身装扮很是不错,不过,昨儿个晚上可是刚去你们阁里喝了花酒,硬是花了我半年的营生,这就忘记了?”
白流云继续擦剑,可是那剑吧,跟块破铁片子似的,那里还有什么剑的样子?
“你吧,太刁滑,你去喝花酒,可不是为了我,还不是为了雪绮姐姐,没良心的,害的我一宿未睡,给你。“
雪淘小娘子噘着嘴,说着话就把手里摇着的纸笺递了出去,你别说,那小手吧,又白嫩又修长的,咳……,
那纸笺吧,是一个长方形粉红色的小笺,其上写着一首短诗,是这样的。
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
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
白流云瞅了两眼,撇撇嘴,道:
“我就是个开了火锅店又没生意做的粗人,哪里懂什么飞还不飞还的?
绿池是啥子池撒?
雪淘小娘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今儿个晚上要办件小事,可是不开张,想蹭饭要改天啊。“
“谁要蹭饭?”雪淘“噌“的一下站起了身,想是有些恼火,使得台阶上一阵香风缭绕,”这可是人家想了一晚上才写出的,你就……“
正要两只小手掐腰使点小性子呢,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白流云,我可是听阁里的姐妹们说了,说你是个脚踏祥云,剑出如龙的剑侠,你到底是也不是?“
雪淘娇媚的身子前倾着,双手抱着怀,脸上尤有天真和好奇,一幅你不说,我就盯死你的样子。
“脚踏祥云?踏个彩虹屁哦。”白流云微抬起头,反而向着巷子口处看去,道,“嗨,二牛叔,今儿个可是有点晚了啊。“
把锈剑往裤腰带上一别,白流云就站了起来,也不理会雪淘小娘子,倒是招呼起一个老农样的庄稼汉子。
好似白流云坐在台阶前,就是为了等这个庄稼汉子。
但见着,自巷口处走来一个半百的老者,肩上挑着个担子,夕阳自他背后照射过来,并看清楚脸庞,走路一摇三晃的,想了走了不近的路。
那庄稼汉憨厚的笑了笑,也说道:“流云掌柜的,世道不太平,路上耽搁了些,怎么着,要不要验验货?“
“验个毛的货哩,银钱在柜台上,自己取,屋里有凉茶,卸了货你自己招呼自己个啊,我可没这个闲功夫。“
“好勒。“
那庄稼汉罗二牛挑着俩硕大的竹筐,里面都是些竹笋啊,活鱼啊,鸡鸭啊……这些东西,反正不是地里刨的,便是水里捉的,要么便是自己养的。
“哼。”
雪淘小娘子很是不服气,也随之站起了身,又追问道,“白流云,难道我不美吗?你偏偏要这般的冷落我?”
白流云本来转身欲走,此时转过了身,仔细的瞅了两眼雪淘道,“美,不过嘛,雪绮更美。“
“你?“雪淘终于掐起了腰,又问道,”难道我身段儿不好吗?“
她本就是乐妓,说着话随意的舞动了几下,仿若无骨,又惹得一阵香风四溢。
这时候白流云已经迈步往前走了,看都没看半眼,高喊了一声,“二牛叔,我有些事情去去就回,你可别客气啊,灶上酒肉可是都有。“
“好勒。“
屋内又回了一句。
白流云走的甚急,雪淘小跑着才跟得上,对他刚才没回答自己,甚至瞅都没瞅自己一眼也不在意,又问道,“白流云,你个没良心的,难道我没有才气吗?别人可是都说我貌若西子,才比文君。“
“你呀,当然有,可是我不懂啊,我就是个粗人。“白流云一边走一边道,”不过你有几句诗却是写的不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也颇有些女儿家的豪气。“
“哪句?“雪淘快跑了几步,急忙问道,身子一坠一坠的。
“让我想想啊,就是那个什么?“白流云犹自不停,却皱眉做思索状,“就是那个……”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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