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剧烈的灼热。
韩青阳感觉自己快要被汽化了,如此的炽热,人类的感知系统已经无法测量,此刻的他就像是坠入了太阳内核,每一个分子原子都在剧烈震动,那庞大的热量似乎让空间都沸腾了。只是这里没有太阳,没有空气,甚至没有分子原子,只是黑漆漆的空间,和难以忍受的炽热。
一片虚无,唯有那热量在撕裂着他的每一寸皮肤,胀满了他的每一个毛孔。终于,这热量撕破了他的身体,无形的火焰奔涌着,从七窍,毛孔,肌肤倾泻而入,沿着血管脉络疾走,灼烧着人体那脆弱的结缔组织,经历一个循环,从全身排出。
韩青阳不再感到炽热,只有长期压抑之后爆发而出的舒畅和飘飘欲仙的快感。他悬浮着,望着这虚无的空间,这里似乎没有天地四方之分,没有重力,没有物质,只有空间微微泛起的褶皱证明了刚才的高温仍在持续。这空间在呼应着他,似乎如同四肢一样,这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強く、なれる、理由をしつた……”
韩青阳迷糊地翻过身,划了下手机屏幕,将闹钟关闭。早晨六点,高考结束后,大部分人这个点还在和周公喝茶,弥补数月来亏欠的睡眠。韩青阳揉揉眼,被子又干又硬,像是被没加水的熨斗反复熨烫过一般。
“卧槽!”
韩青阳掀开被子,一下子睡意全无。床单和被子上一大滩干涸的滩黑色血迹,自己也是一身凝固的血渍。他赶忙把睡衣脱掉,在确认自己全身零件都还健在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见鬼了”
他把床单被罩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打开喷头冲了个澡。血渍沿着地板流进下水管,像极了b级片里的恐怖镜头。
“莫非最近打工太累,累出幻觉了?”?韩青阳再次确认一下,床单上一大片干涸的黑色血渍,昨晚肯定不是什么“平安夜”,可是自己除了体温有点高,别说什么不适,连这几天连续打工的疲劳都消失了。
“说不定是睡着了流鼻血,一定是这样,嗯没错,就是鼻血……”作为新时代的优秀青年,韩青阳不相信什么诡异事件,他安慰着自己,打开了煤气灶,心里想着这么多血,得吃多少个鸡蛋才补得回来,要不要去医院体检下…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没什么大碍,去一趟医院这个月就白干了,于是回过神来,关小火,继续煎着自己的鸡蛋和培根。
“二叔!起床吃饭啦!”韩青阳推开韩重明的门,一股酒味扑鼻而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瓶河阳大曲,塑料袋里装着超市买的打折鸡脚,啃过的鸡骨头和烟醉丢得到处都是。韩青阳无奈地拍拍脑门:
“又是藏在哪儿的酒,你看你血管里流的都是酒精了,就这么急着去找我爹啊!起来吃饭啦,待会儿自己收拾收拾。”?韩青阳把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推了推韩重明。
“哟,青阳,起这么早啊!呀今天咋这么热!”韩重明看了下一地的杂乱,心想糟糕喝大了忘了收拾,这下下个月零用钱肯定要被克扣了,连忙笑着打哈哈。
“九瓶河阳大曲,是头牛都喝死了,真不知是该敬佩你还是骂你。”?韩青阳把窗户打开,透了透风,屋子里的酒味消散了一些。
“吃饭啦”
“安啦安啦!二叔驰骋江湖的时候,论喝酒,十个毛子都只抵得上我一半。”?韩重明一边笑着吹嘘,一边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走进卫生间,忽然余光看到了洗衣机里的床单。
“卧槽!青阳你果然是女孩子!我就说你小子怎么长得这么秀气,我早就怀疑了!哈哈哈你终于暴露了吧哈哈哈!”
韩青阳一脸懵逼,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解释道:
“鼻血啦,鼻血!二叔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可尿过你的床,要不要再给你证明一下?”
“咦咦咦不用了,我们青阳可是正宗顶天立地男子汉哈哈哈。”?想了想藏在床底的几箱酒,韩重明马上改口。“好香啊,今天吃什么我看看……嗯,鸡蛋培根三明治,青阳手艺和你老爸一样出色啊!”韩重明说着把手伸向了盘子,韩青阳反手给了他手背一筷子。
“洗手先!”
“知道啦,你怎么比你奶奶还奶奶,青阳奶奶!”
“别,我会折寿的。”
韩重明不忿地转过身,打开水龙头胡乱冲洗两下。
“青阳,你身体不太好?”
“没有啊,该吃吃,该喝喝,除了有点热,身体倍儿棒。”
“那就好,待会儿给你泡点冰心茶降降火,顺便带着打工时喝吧,海边日头毒辣得很呢。”
“谢啦二叔,快吃吧,等明天咱们去看看我爸。”?韩青阳略微有些伤感,十八年了,自己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和二叔住在一起,对自己的爸妈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从二叔口里知道他们是救人的大英雄,也不知道是警察还是军人,可能是秘密人员吧,毕竟自己也没个烈士子女的身份,对自己的父母,韩青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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