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四处再无无人,这老头显然在和他俩说话。
主动出击,吸引注意力,这是神棍的常用手段,许默可不会着了道。
“别理他,咱们走咱们的。”
“二位,相遇即是缘分,老夫观你等灾妄缠身,不忍你们如此断送,才会出言明示。”他继续道。
看他想要纠缠不休,还说什么断送,什么灾妄,蟠子直接有了脾气。
临行前说这种败兴话头,岂不是有意咒死人家吗?
“老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
“老夫虽然眼瞎,心却如明镜止水,晓通天理,尔等的命数已尽在我心中,若想死里逃生,何不来算一卦?”
看那老头一脸傲然,单手捋须的样子,蟠子一屁古坐在了摊前,拦都拦不住。
“成,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你这摊子怕是保不住了。”
见对方执拗的态度,许默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么明显的激将法,你咋就没看明白呢?
没办法,他也只能一并坐了下来。
这边,算卦老头屈着身子,两只手在空中探了探后,直接捏在了蟠子的面门上。
“诶,你干什么?咋还动起手了?”
“别闹,让我摸摸骨,我才能给你个说法。”
老头手中的动作不减,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一个竹筒装天机,数枚铜板卜万事,摸骨观人不须言,便知高低贵贱.......”
没过多久,他的手掌慢慢缩回,重新坐回到了板凳上,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好看。
“老先生,如果想装神弄鬼吓唬人的话,我看就免了,想咱当年在沙场.....”
蟠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老头发话了。
“天中塌陷,印堂眉心相连。”
“面小鼻低吃食如鼠。”
“水星地阁低陷,下巴短促尖削。”
“耳根恶痣........”
这厮说的应该是行内话,反正许默和蟠子是一句也没整明白。
但这玄乎的台词以及老练的摸骨手法却让许默微微一愣,心生一种熟悉的感觉。
“敢问老先生是什么人?”他问道。
“诶,老夫就是一个瞎老头,哪敢称什么先生,叫我陈瞎子就行了。”
刹那间,许默的心中清明。
潘家园!陈瞎子!算命的!
莫非这人就是鬼吹灯世界的卸岭魁首陈钰楼?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自己所处的这一方天地,恐怕不仅仅是盗墓世界那么简单,很可能是综合了二者所形成的位面。
在许默思忖的时候,陈瞎子的手掌已经捏到了他的脸上。
短短几秒,他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就好像度过了好几个春秋。
“怪哉,怪哉!”
“财锦宫隆起,眉无杂纹,嘴角方阔,但天门陷进,头有颧骨,发有尾巴......”
看陈瞎子越说越没着边际,许默赶忙将他拦下。
按原著里的设定,他哪会什么算命之说,不过是懂些风水八卦唬唬人罢了。
自献王墓一劫后,陈钰楼的晚年颠沛流离,只得靠摆摊算命,骗人过活。
想来他能出现在北京,也是老胡带他过来的。
“好了,蟠子,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许默起身,随手甩了点票子在摊桌上。
“诶,老夫也是有原则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二位爷请坐,听我先来说道说道。”陈瞎子语重心长。
“小默,既然钱都给了,听他讲讲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蟠子拉着许默坐回后,陈瞎子这才继续解释。
“起先这位,命中犯煞,黑气缠身,恐怕近年会有血光之灾。若想规避此劫也不是没有办法,起码下斗掘坟的营生还得放一放了。”
“若是执意下斗,倒也不是没有对策,全得仰仗您身边的这位福官。”
陈瞎子偏了偏头,似乎在回忆刚才摸到的骨相,“依老夫看来,那位爷命理富贵,能助你逢凶化吉,你若在地下做活,切忌离开他的身边。”
说完,蟠子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许默。
至于许默,则是暗暗称奇,这老头的算术手段貌似并不像原著那么不堪啊。
“再说第二位爷,”陈瞎子的声音继续响起,“方才说过您命理富贵,但天命之中同有一劫。”
“若能成功抗下,可闻仙道,若是不能,则此生难得快活。”
“这话啥意思?”蟠子追问道。
什么可闻仙道,什么难得快活,咱就不能说得直白点吗?
面前,陈瞎子嘴角上倾,摇头捋了捋羊须。
“天机不可多测妄言,老夫只能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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