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窗外的一幕,刘闯完全傻了。
不知什么时候,整个村子内外,密密麻麻到处站满了古怪的“人”。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幽灵”更为恰当。每一个“人”,都是一团灰蒙蒙的影子,泛着淡绿色光芒,仿佛裹在一层光影构成的雾气中。但是他们的面部五官隐约可见,最为诡异的,他们竟然有三只眼。第三只眼位于额头正中,闪着精光。
这些幽灵,就这样静悄悄的站满了村子内外,一动不动。那低沉的“嗡嗡”声,好似无数幽灵之间构成一个强大的场,产生的共鸣一般。
刘闯浑身哆嗦着问道:“这……这些是什么东西,是鬼吗?”
高明强自镇定,摇头道:“不管是什么,注意警戒……他们好像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不用太紧张……”
只是他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微微颤抖,纵然是高明这样的人,面对此景也难以完全控制住情绪。
刘闯觉得高明这话有些道理,但还是浑身颤抖着,端枪瞄着窗外,手指扣在扳机上。
忽听一声大叫,李军不知何时也来到窗前,他端起枪,嘶吼着向窗外扫射,子弹带着曳光,穿过幽灵的身体,打在地上尘土飞溅。
刘闯叫道:“别开火!住手!别开火!”枪声在封闭的空间震荡轰鸣,将他的叫喊彻底吞没。
枪弹横飞中,那些幽灵逐渐黯淡,渐次“溶化”进空气里,隐没不见了。李军仍然没有停止射击,直到一闸子弹打光,他才松开扳机。
刘闯一把揪住他领口,叫道:“李军,冷静!不要冲动!”李军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着,眼睛血红,看得出他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刘闯放缓语气道:“李军,这些鬼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首先不要失去理智,明白吗?不然我们过不了这一关!”
李军迟疑着,点了点头。
刘闯又回头道:“老高,你也看到了吧?我们得赶紧离开,不能呆在这个地方!”
高明绷着脸,默然良久,终于点点头道:“撤,我们走!”
他们刚一转身,迎来的却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四五个大汉不知什么时候摸上二楼,拿枪指着他们,其中一人油光发亮的脑袋十分醒目。刘闯猛地想起来,是马勇!
马勇沙哑着嗓子,沉声喝道:“把枪扔了!”
高明和刘闯相互看看,他们虽然并不害怕,但也明白这种情况下反抗绝非理智,只得将步枪扔在地上。
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上前来,这人满头花白,似乎年龄不小,但是看面庞也不过四十出头。此人身形消瘦,面容温雅,看起来像个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
高明却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眼神中尽是难以抑制的畏惧和憎恨。能让高明畏惧的人可不多,刘闯立刻明白过来,此人正是凌长权。
凌长权温言道:“小高,你让我失望了。”
刘闯愕然,万想不到这个恶魔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这样。
高明冷冷道:“你也让我失望了。”
凌长权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带兵人。不提你这两天带兵的表现,只说刚才你如此疏于防范,我才有机会摸上来。这两天,我有一百次机会可以把你们全歼,你知道这一点。”
高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马勇忽道:“老大,和他们多说什么,就在这里打死得了。”举着手枪,瞄准高明的头部。
凌长权摆摆手,道:“先将他们押出去。”马勇脸上登时现出一股恨意,但终究不敢违拗凌长权,只得悻悻然收起枪。
刘闯忽道:“凌长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凌长权眉头一轩,道:“什么?”
刘闯道:“你明明可以杀死我们,却不动手,而是将我们引到这里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凌长权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下楼去。
马勇令人将高明等三人绑住双手,押到楼下。楼下还有十多人,个个荷枪实弹,都是凌长权一伙的。见此情景,刘闯完全明白过来,他们根本没有赢的机会,捉住逃犯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不禁向高明看去。高明脸色铁青,从他黯淡的眼色也能看出,他同样是满心绝望。
凌长权领着一行人来到村外小河边,马勇迫不及待拿枪指着高明道:“老大,就在这里动手吧!我等不及了!”他狞笑着,脸上满是即将复仇的快意。
凌长权微微一笑,突然反手一巴掌狠狠打在马勇脸上,力道之大,打得马勇头狠狠甩向一边。凌长权喝道:“都滚开!”
马勇恨恨瞪了高明一眼,低着头快步走开,其他人也跟着他离开。凌长权一言不发,给高明等三人解开了绑缚。
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高明喝道:“姓凌的,你这是干什么?”
凌长权道:“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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