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师太缓步上前说道:“金花婆婆,你不在灵蛇岛上纳福,却到中原来生甚么事?再者假冒峨眉派的事情还没有了解,就想离开,太不把峨嵋放在眼里了吧。”
黛绮丝心中一凛,暗道:“这贼尼名声极大,想来是有点真实功夫。”笑眯眯的道:“我老公死了,独个儿在岛上闷得无聊,因此出来到处走走,瞧瞧有没合意的和尚道士,找一个回去作伴。”她特意说“和尚道士”,自是讥刺对方身为尼姑,却也四处乱走。
灭绝师太一双下垂的眉毛更加垂得低了,长剑斜起,低沉道:“亮兵刃罢!”
黛绮丝淡淡一笑,说道:“当年峨嵋派郭襄郭女侠剑法名动天下,但不知传到徒子孙手中,还剩下几成?”黛绮丝刚在卫壁手中吃亏,心中怒火正没处撒呢。
灭绝师太森然道:“就算只剩下一成,也足以扫荡邪魔外道。”
黛绮丝双眼凝视对方手中长剑的剑尖,突然之间,运起“凌雪神功”,举起手中拐杖,往剑身上疾点。
灭绝师太长剑抖动,往她肩头刺去。
黛绮丝举杖横扫。灭绝师太身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了对手身后,脚步未定,剑招先到,此乃峨嵋绝世剑技“天妙剑法”。
黛绮丝却不回身,倒转拐仗,反手往她剑刃上砸去。
两人三四招一过,心下均已暗赞对方了得。猛听得当的一声响,灭绝师太手中的长剑已断为两截,原来剑杖相交,长剑被拐仗震断。
旁观各人除了阿离外,都吃了一惊。看黛绮丝手中的拐杖灰黄黝黑,毫不起眼,似乎非金非铁,居然能砸断利剑,那自是凭借她深厚充沛的内力了。
但黛绮丝和灭绝师太适才兵刃相交,却知长剑所以断绝,乃是靠着那拐杖的兵刃之利,并非自己功力上胜了。
她这拐杖乃灵蛇岛旁海底的特产,叫作“珊瑚金”,是数种特异金属混和了珊瑚,在深海中历千万年而化成,削铁如切豆腐,打石如敲棉花,不论多么锋利的兵刃,遇之立折。
黛绮丝当下也不进迫,拄杖于地,略有笑意看向灭绝师太。被卫壁治好身上的顽疾后,运转真气,畅通无误,功力有所提高。
纪晓芙、丁敏君、贝锦仪三名峨嵋弟子生怕师父已受了伤,一齐抢到灭绝师太身旁照应。
灭绝师太抛去半截断剑,说道:“普通兵刃,原不足以当高人的一击。”说着解开背囊,取出一柄四尺来长的古剑来。
黛绮丝一瞥眼间,但见剑鞘上隐隐发出一层青气,剑未出鞘,已可想见其不凡,只见剑鞘上金丝镶着的两个字:“倚天”,她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倚天剑!”
灭绝师太点了点头,道:“不错,是倚天剑!”
灭绝师太喝道:“接招!”提着剑柄,竟不除下剑鞘,连剑带鞘,便向黛绮丝胸口点来。
黛绮丝拐杖一封。灭绝师太手腕微颤,剑鞘已碰上拐杖。但听得“嗤”的一声轻响,犹如撕裂厚纸,黛绮丝那根海外神物、兵中至宝“珊瑚金”拐杖,已自断为两截。
金花婆婆心头大震,暗想:“倚天剑刃未出匣,已然如此厉害,当真名不虚传。”向着宝剑凝视半晌,说道:“灭绝师太,请你给我瞧一瞧剑锋的模样。”
灭绝师太摇头不允,冷冷的道:“此剑出匣后不饮人血,不便还鞘。”
两人凛然相视,良久不语。
黛绮丝此时已知这尼姑的功力实不在自己之下,至于招数之妙,则一时还没能瞧得出来。但她既是峨嵋掌门,自必非同泛泛,加之手中持了这柄“天下第一宝剑”,自己决计讨不了好去,轻轻咳嗽了两声,转过身来,拉住阿离,飘然而去。
灭绝师太正色道:“以后你们在江湖上行走,只要听到她的咳嗽声,赶快远而避之。”她刚才挥剑一击,虽然削断了对方拐杖,但出剑时还附着她修练三十年的内力,这股神功撞到黛绮丝身上,却似落入王阳大海一般,竟然无影无踪,只带动一下她的衣衫,却没使她倒退一步。
灭绝师太不知金花婆婆就是明教的紫衫龙王,否则一定会与之争斗到底。
灭绝师太抬头向天,出神半晌,说道:“晓芙,你来!”眼角也没向她瞟一眼,径自走入茅舍。纪晓芙等三人跟了进去。
杨不悔叫道:“妈妈!”也要跟进去。
纪晓芙知道师父这次亲自下山,乃是前来清理门户,自己素日虽蒙她宠爱,但师父生性严峻,实不知要如何处分自己,对女儿道:“你在外边和芷若姐姐玩儿,别进来。”
灭绝师太道:“晓芙,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仔细跟我说。”纪晓芙知道今日面临重大关头,决不能稍有隐瞒,便把事情前后全部说出来了。之后灭绝师太让纪晓芙假意迎合杨逍,杀他。
纪晓芙虽然此时心里没有杨逍,但毕竟他是杨不悔的父亲。下手杀他,还是办不到的。
纪晓芙低头沉思,终于摇了摇头,神态极是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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