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你说的对……”沈月蓉拍拍沈天籁的手,赞赏地说道:“你这个办法,早说出来,不就好了,姑母也不用有今日之祸了……”
“有些事,是要讲时机的……”沈天籁当然知道,沈月蓉意有所指,可是,他聪明地一语带过,只淡淡地安慰道:“更何况,这些,也是侄儿方才在后园看到逸飞和她在一起时,才想到的……”
方才经过园子,沈天籁看到,陶心然正将陶家的事务,细细地讲给陶逸飞听,然后,细细地征询他的意见,看到陶心然一脸的认真,还有陶逸飞一脸的无所谓,沈天籁只觉得心中恻然。要知道,二夫人沈月蓉对于她,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她对陶逸飞,还是如此的上心……
“那好,我全听你的,这些事,我让点祥去办吧……”点祥是二夫人安插在三夫人身边的人,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忠诚,知无不言,所以,二夫人对他,颇为信赖。
可是,她才一转身,沈天籁却叫住了她:“姑母,这事要需要点祥,你还是交给小怜吧……”
说不出为什么,沈天籁对于那个一向忠于二夫人的点祥,心里总有戒备之情。这些,都缘自于他敏锐的观察,还有准确的第六感觉。可是,却又苦无凭据。所以,一听二夫的提及点祥,他便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小怜?你是说三夫的房里的那个烧火丫头?”二夫人沈月蓉愕然:“这行么?”
要知道,人说话的份量,从来和她的身份成正比,可以取得的信任,也是和她的地位和忠诚成正比,可是,如此重要的消息,沈天籁却要她弃最忠诚忠心的点祥不顾,而去用一个人轻言微的小丫头?
“姑母,这你就不知道了,要知道,空穴来风,固然不足以采信,可是,若无穴,又何来风……这后面的,还是留给别人却猜测吧……”微微一笑之下,公子倾城,那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还在有瞬间散发出来的令人心折的力量,令沈月蓉不由地点头:“好,姑母全听你的……”
沈天籁微笑了,心中轻轻地舒了口气。只要姑母不针对陶心然,不论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尽量帮她……
沈天籁并非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却有着近乎固执的原则和底限,前者是沈月蓉,,而后者则是那个一直深埋在他内心的人——陶心然……
可是,春风,夏雨,秋霜,冬雪,都是循时叙,依次而来,就仿佛是深埋在人的内心的执念一般,从不因为任何人的意愿而稍有改变,而在沈天籁的心中,如此矛盾的对立,显然是无法并存的,而这并存的结果,通常是两败俱伤……
“那,姑母就依天籁所说去办吧……要知道,这些话,只有从大长老那里传出,才能令人信服。天籁相信,姑母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天籁说完,又扶沈月蓉去休息,这才吩咐那些吓得个个战战兢兢的侍人们,来打扫厅堂。
望着那些个侍女们望着自己感恩戴德的脸,仿佛他给了他们举天的恩惠一般,那样的眸光,落在沈天籁的眼里,他只是淡淡一笑,若流云,若轻风,秋水涟漪般的一现即逝。可是,没有人知道,在他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番的苦笑——其实,这个世界,又有谁,是真正帮得了谁的呢?每个人,充其量只能修得自己的尘缘罢了……
沈天籁没有看到的是,他才一转身,二夫人沈月蓉的脸色,又蓦地冷了下来。
沈天籁一心想要化解她和陶心然之间的矛盾,她一直是知道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那个小子,却维护陶心然到这种地步。要知道,若按沈天籁的法去做,自然可以置身事外,可是,却也不啻是便宜了陶心然,那,也是沈月蓉最不愿意看到事情。
要知道,多年来,她在陶心然母女的身上,曾经种下无数的恶果,所以,她不认为,那个年轻的掌门,在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之后,可以轻易地放过她。所以,三夫人姚金花要除,可是,那个年轻的掌门,却也不能随意的放过,而这一次,她恰好借助于沈天籁的计谋,将这二者,尽数除去……
沈月蓉无声无息地冷笑,她望着那一抹渐渐消失在丽日烈焰下的淡色身影,望着那仿佛是汀上落花一般的淡然的色泽在阳光下越走越远。她的眸子闪了闪,向来冷凝幽深的瞳仁,令人不易觉察地凝了一下——这一次,她要借沈天籁的计谋,然后借题发挥,用他自己手,将他的后路和梦想,彻底地截断……
对,就这样办……
沈月蓉无声无息地冷笑,然后,她的眸光,在望向墙角那一块正逐渐融化消散的冰块时,却又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要知道,心兰这丫头最是怕热,若她还在,一定会吵着一盆冰不够呢……一想起自己的女儿,沈月蓉的唇角,有淡然的笑,慢慢升起……
算算日子,心兰她,也应该回来了吧——有心兰在侧,何愁大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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