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罗城。
绿耶国的国王本来是应该住在圣罗城塔利亚皇宫的。但是,恒河并不喜欢这个皇宫,因为这里有太多悲伤的回忆。每天处理完政事,恒河总会回到离皇宫不远的绿园。
绿园,是恒河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十岁以后,当上国王以前,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地方。
绿园里的植物,随伴着恒河渡过了无数个春秋。在悠闲的日子里,恒河依然喜欢独自呆在绿园的楮树下,在石棋台上下着围棋,依然用左手与右手对奕。偶尔的风雨飘摇,叶响沙沙,总会恒河抬起头,仰望着墙角湛蓝的天空,思忆着后会无期的朋友木蔚来与忠心的护卫原治。
为了木蔚来,恒河亲手给原治倒了一杯毒杯。因为恒河不允许他的护卫去伤害他生命中唯一的朋友。这对恒河来说,是一种永远也无法饶恕的罪。
但是,人总是在失去了的时候,才懂得曾经拥有的可贵。自从当上国王以来,对他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因为他是王,大家都对他又敬又畏。惭惭地,恒河的世界孤独得只剩下他一个人。
“殿下,天气冷了。”在瑟瑟的秋风中,原治总会不经意地,为坐在轮椅上凝望着天空发呆的恒河,温柔地披上御寒的披风。那时,恒河总要怪责原治善自闯入自己的空间。原治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体贴地微笑着,退下,然后却在墙角的某处偷偷注视着他,视之如此的宝贵,即使一分一秒也不能错别似的。
现在,再没有人再若无其事地唯背恒河的意旨;也再没有人真心体贴着他。这个国家所有的人都对他俯首称臣,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这个国家的王,仅此而已!
虽然,恒河现在可以自由地走出绿园,但是,他的心依然没有走出去。自从原治死后,恒河的心就好像死了一样,平静得如一潭寂寞的死水。遵照原治的遗愿,恒河将原治埋葬在绿园的楮树下。半年过去了,原治的早已化为白骨。而楮树却越来越茂盛,仿佛吸收了原治的生命,而变得更加生机勃勃。
每当恒河忧伤的时候,楮树的精灵就会出来安慰他。无数飘舞的楮树叶,萦绕在恒河周围,好像欢快起舞的蝴蝶。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恒河才不会感到孤单。
绿耶国境界那些一夜间破土而出的楮树林,的确是绿园楮树的分枝。自从得到魔血,楮树演变成精灵后,这株楮树灵力如日中天。而服用了白童子赠送的妖树之果后,潜藏在恒河体内的灵力也突然觉醒。可以说,现在楮树所形成的抵抗毒瘴的结界,是楮树精灵和恒河共同努力的结果。
维持这个结界,消耗了恒河不少的灵力。终于有一天,他病倒了。而楮树,在悄然无声的夜晚,开始慢慢地枯萎。
那是一个令人难眠之夜,午夜梦回,恒河出了一身冷汗地醒来,却看到被白月光照亮的窗台上,停歇着一片枯黄了的楮树叶。
一阵凉风拂过,楮树叶轻轻飘落至恒河手心,化作一缕金色的粉尘,闪烁着微微金光而消失。
楮树精灵告诉恒河,木蔚来回来了,就在孔雀城。
恒河连夜召来忠心的护卫津柯,令他以最快的速度打点行装。恒河要连夜赶去孔雀城。这件事情,恒河特别交代,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而他只带上津柯,一行两人起程。
津柯是原治的亲弟弟。眉宇间有点原治的影子,也许太怀念原治,恒河将津柯留在身边。但性格与原治截然不同。津柯一面的冷肃,沉默寡言,对恒河的话,绝对的遵从。津柯不懂医术,但武艺精湛。在绿耶国,剑法无人能出奇右。单凭这一点,津柯绝对有资格担任国王的近身保彪。
津柯一言不发,沉稳地驾着一辆马车,奔驰在黑暗的夜路之上。车厢里的恒河,不时拉开帷幕,眺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眺望着连绵不断的黑压压的群山,还有前方无尽的黑暗。他的眼神,非常复杂,既是忧虑,又是欣喜……
……
故事回到第二日,半魔人日袭孔雀城的那个清晨。
惊心动魄的厮杀声和半魔人鬼哭狼嚎的咆哮声,传入孔雀城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苗独院子里,下跪的人们又在呼天抢地哭诉着邪玄魔带来的灾祸,并恳求木蔚来帮他们解除厄运。
“我去看看……”
那是父亲一手酿造的浩劫,他没法无动于衷。
木蔚来挣扎着站起来,虚迈一步,脚一软,几乎就要往前仆倒。他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方!
龙女扶住着木蔚来,道:“半魔人交给我处理。”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诡幽的琉光,那是一种狂纵的杀欲。
木蔚来看得心里一寒,正想拦止,龙女已经转身而去,突然腾空而飞,化作一条十丈黑龙,闪电般向南方的城门飞去。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原来昨夜里,杀破半魔人,挽救了整座孔雀城的黑色神龙,竟然是刚才那个不到七岁大的女童?
龙女离去,木蔚来失去支托,晃然若倒。苗小小跑过来,挽过木蔚来的手臂,看到木蔚来一面的冷汗,一面的惊忧,苗小小好声安慰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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