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亚皇宫的医生,遗憾地断定,恒河已经病入膏肓,所有他们能做的,便是用最好的药物,尽量延续他的生命。国王满足恒河任何愿望,除了踏出天河殿。
负责照顾恒河起居饮食的原治,是恒河的主治医生之一。与其他皇宫的医生不同,原治是杰尼公爵的二儿子,贵族出身的他,是恒河儿时的玩伴。
原治对恒河有一份独特的感情,他之所以为从医,为的也只是能把恒河的病治好。基于对病残之身的自卑,恒河总是以冷淡的面容,回避着所有怜悯的目光,就连面对原治医生时,也不例外。这可成了原治医生心头的一根刺。
那个生长五爪金龙的绿园,是恒河的小天地。每天他都会在里面呆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因为他禁止任何人在这段时间打扰他,包括原治医生在内。
随着恒河病情加重,恒河对待周围的人越来越冷漠,这让原治医生感到绝望。他觉得他与恒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最近一个月,原治医生几乎没看见过恒河笑过,直到那一天,原治医生无意从院子门前经过时,竟然看到从里面传来恒河的笑声。
好奇心起,原治医生偷偷躲在墙后往里面窥望。
恒河坐在棋台旁,兴致勃勃地下着围棋。他的表情既愉快又兴奋,目光中尽是随和的笑意,那有半分平日的冷淡?这样的恒河,原治医生从来没见过!原治看得有些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把这难得的姿影尽收眼底,生怕下一秒,就永远就看不到这样的恒河。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陌生少年笑声。毫无疑问,原治医生是撞见了正在与恒河下棋的木蔚来。
到底是谁在里面?原治调整了角度,终于看到与恒河对视而坐的人。不看则已,一看吃惊不已!并不是惊讶于那个少年超凡的美貌,而是惊讶那个少年为何会在天河殿出现?天河殿不是禁地吗?这的守卫不比塔利亚皇宫差。这个少年,是怎么潜入来的?还有那只白狐,不会是什么凶猛的野兽吧?
木蔚来总是输多赢少,并不是木蔚来让恒河,而是恒河的棋艺的确很精湛。两人忘情于棋子的世界中激烈地切磋,或许由那两张表情激动的脸就能知道。
然而,小白并不懂棋。这只伤脑根的玩意,并不适合他。白狐形态的小白,始终是一名忠实的观众。
木蔚来正等待着恒河的下一步棋,恒河手中的白子,突然从指间滑落,掉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恒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恒河!”木蔚来惊呼,连忙扶着他。
“没事,只是旧病发作而已……”恒河强颜一笑,却感到呼吸困难。
“我去叫医生来!”
“不行……我不想见到他们!”恒河的脸色已经发紫了,他脸上,手掌上还有指甲床上的紫斑越来越明显,然而却要表现出一副讳疾忌医的样子。木蔚来并不知道,恒河之所以不愿唤来御医,是因为他知道,大夫一来,木蔚来就会离开。他只不过想跟木蔚来多相处一些时间而已,这个小小的私心,恒河一直藏得很深很深。
木蔚来从怀中掏出青花瓷葫芦瓶子,倒出一颗黑玉丸,喂恒河服下。他不确定黑玉丸能否缓解恒河的病情,但是作为能解百毒,活血生肌的黑玉丸,对恒河来说,至少不是毒药,就算没效,也不会有坏处……
“我觉得好多了!”恒河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完,生怕说得慢些,木蔚来就真的去唤来医生。事实上,黑玉丸真的发挥了作用。
木蔚来将青花葫芦瓶塞入恒河手中,道:“这瓶药给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吃一颗。”
旁边的小白直接扑倒,爬起来呐喊:“主人!这么珍贵的药,你怎么就送给个半死不活的人啊!”
白狐说话了?
恒河显然很吃惊,可是虚弱的身体,由不得他太多的表情和言语。
“有什么好惊讶的!既然植物能和人沟通,难道动物就不行啊?”小白瞪了恒河一眼。
恒河一想也是,微微一笑,把瓶子推回给木蔚来:“这药,我不要。你留着自己用。”
“这种药,对我来说,不但没效,反而是一种剧毒。”木蔚来把瓶子塞入恒河手里,瞟了小白一眼,接着道:“小白,这话不假吧?”
“是的……”想来白童子的话,小白就心寒了。因为主人体内的千年蛊虫,今后无论任何毒药或灵丹妙药,对主人来说就是唤醒蛊虫的催化剂。
“蔚来,这是什么回事?”恒河从木蔚来和小白的神色中,似乎察觉到什么。
木蔚来对恒河的疑问避而不答,却道:“我有几位朋友,医术很高明,或许,他们能治好你的病。”木蔚来所说的,是海翔灵、白童子和明月。忽然想起小白不是从海翔灵那里学会了治愈术吗?真是的,这么好的医生站在眼前,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小白,我知道你很厉害的。”
“主人,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的治愈术,救不了他。不要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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