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赋诗

5

莫凡终究是小看了天下英雄，那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神魂强大的金手指，足以傲视天下目无余子，只可惜刚刚莫天玄鬼神莫测的那一刀，让他感觉如山般压力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眼睁睁看一刀袭来，除了受死竟然别无选择。

这仅仅是被淘汰的天才就如此恐怖，那些真正的天骄会强大到什么地步？此刻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不停的往下流，像是一个溺水被救的人贪婪的呼吸着氧气，由于幅度过大，气管竟然被呛着，不停的咳嗽起来。

莫天玄见状，蹲下身子不停的拍打他的后背，以此来帮助他减缓咳嗽症状，更是安抚他受到惊吓的灵魂。同时也开口轻声的说道：

“臭小子，这下晓得厉害了？不要以为你天赋妖孽就可以轻看天下英雄，别说是英雄，就是柔弱女子垂垂老朽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小命……”

“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兵器上欺负你，那规则允许的优势干嘛不用？对敌人讲公平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公平……”

“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也没遵守规则？没错，你出第五刀的时候我是运功反击了，可那又怎么样？今天若是对敌比武，人家把你杀了你又对谁喊冤？”

“所以，你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对你出刀的人……”

莫天玄一直自顾自话的说了老一半天，看起来像是给自己这个优秀的晚辈传授人生道理，也像是触及内心对往事的一种缅怀。莫凡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听着……

前世作为军人的他根本就不在意是否公平，任千般道理，输就是输，他很清楚“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这句话的含义。

他只是在反省自己为何变得这般如此……

如此的狂妄，如此自大，如此自满，如此的好高骛远……

这还是曾经的自己嘛?一时间，他竟呆呆的入了神。

“这是顿悟？”

莫天玄嘴巴长的可以塞下一块胡饼了，这小家伙给他的惊讶也太多了点，随即他离开为这个侄子护法，强大的神识四面八方的扩撒出去，深怕有人来打搅到莫凡这一场天大的机缘。与此同时也不免心里有些吃味。

我记得天问大哥赴难时，他还在襁褓之中，小小年纪的经历过生死离别吗？体会过爱恨情仇吗？天下家国知否？年仅13岁就能顿悟，分明还是个孩子，他感悟啥?有啥可感悟的？

难怪莫天玄如此惊讶，顿悟那可只是典籍与传说中惊鸿一瞥能出现的事情。比如佛家描述的“立地成佛”、儒家记载的“早闻道夕可死”以及道家所推崇的“顺应天道，绝圣弃智”都是对悟道的描述，而三教中的能得到顿悟的今后无一不是得苍天眷恋，厚土钟爱，哪一个没不是成佛为圣的存在，就是莫家唯一的一位儒圣——莫无极，便是‘苦读论语三十年，一朝顿悟入圣凡’；

如此看来，莫凡此子天资之好，天赋之高，由不得莫天玄不惊叹，甚至有些羡慕；

这顿悟一说玄之又玄，就是对宇宙规律的感悟，偶然间引发天地共鸣；至于是什么宇宙规律，那可以是对某一门技术，某一门学说，也可以是战阵兵法和为人处世，天下间存在的事物都有它的道理。而触发深层次的思考，并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得以深刻理解这个道理的过程就叫悟道。

能够有机缘顿悟的人少之又少，顿悟的时间也因人而定，有些人顿悟几天几夜，有些人却只是刹那之间；总的来说顿悟的时间越久，获得的好处就越多。

清醒后的莫凡只觉神清气爽，心中顿时一片豁然开朗，激情澎湃之中不吐不快之感，他也不做多想，运气一口真气便夹杂内力狂啸一声：

“胜负之决，只在此心动与不动！”

声音并不洪亮，但悠远绵长，以至于谷中无论是莫氏一族还是寻常佃户人人都清晰可闻。

“这是东家的那头龀虎，真是星君转世一般的人物，孩儿，今后你可以凡哥儿为榜样！”

“我莫家龀虎怕又是有了一番际遇。”

“好气魄，如此豪言不输孟子‘虽千万人吾往矣’，当浮一白！”

“这便是龀虎？他居然又突破了，‘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我定不会输的。”

一时间各家各户都在窃窃私语，又欣慰的，有不服的，同样惊讶莫名有之，心生嫉妒亦有之，即便这山谷的方寸之间也避不开红尘世俗的百般心思。

长啸之后，莫凡感觉四肢百骸无比舒爽，情不自禁伸了一个懒腰，顿时浑身上下骨骼‘噼里啪啦’如炒豆子般响个不停。

“咦？洗髓中期？你境界有提升了？“

随着莫天玄一声惊呼，莫凡这才发现天色已暗了下来，虽说还残有些余晖，但已经有人家开始点灯，星星点点四处分布。原本以为只是发了三四分钟呆，竟没想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下午在此练武的孩童早就不见踪影，只有七叔还红着眼看着自己，那两个鼻孔如老牛一般不停往外冒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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