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洲之战已结,剑南之事已了,李瑁便没有了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次日清晨,李瑁便踏上了还京的路途。
此次李瑁在剑南待的时日虽不长,但整理出来的行李却足足有十多箱。最前面两箱是李瑁来时带来的衣物之类,后面五箱是章仇兼琼送给李瑁用来打点杨玉瑶的白花花、沉甸甸的蜀中土特产,最后面的七八箱则都是李瑁带给杨玉环等人的蜀中风物,有美味的零嘴吃食,也有色彩鲜艳的蜀锦刺绣,都是些杨玉环曾经在李瑁耳边念叨过的玩意儿。
“殿下对王妃当真是宠爱已极,满长安的王公大臣,天潢贵胄,除了殿下外,还有谁外出公干能给妻室带这么些东西。”武彦平和李瑁一同骑马走在前头,看着身后一连十多个箱子,不由感叹道。
提起杨玉环,李瑁脑海中浮现起了那个娇丽可人,柔情似水的翩翩女子,不自觉露出了温情的笑容:“玉环自蜀中嫁入我寿王府后,一别故里已逾六载,每每谈及蜀中之事,玉环总是面有戚色,本王见之不忍,自觉有愧,故而专程带了这些东西,只希望这些蜀中风舞能够寥解她思乡之情吧。”
李瑁对杨玉环的感情,武彦平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武彦平点了点头附和道:“殿下大可宽心,此次奉皇命送杨家人入京,以后王妃在长安就有家人相伴了,应该不会再如以前那般思乡了。”
“但愿如此吧”
杨家那群人是什么货色李瑁清楚地很,他们进京的目的李瑁也明明白白地知道,而杨玉环天性烂漫,不善这些蝇营狗苟的东西,指望他们去开解杨玉环,怕是不易了。
他们身旁的房渭听着李瑁和武彦平的对话,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寿王李瑁吗?怎么与他往日所见大为不同?”
在他原本的映像里,李瑁敢轻骑绕后,深入险地,又能用捏造的证据,拿着家族的存亡逼他就范,这样的人物本该是个杀伐果断,阴狠绝决之人,可为何也会有方才怜妻惜子,重情重义的小儿女之态?
这分明就是两相矛盾的东西,这哪里是同一个人啊!
一瞬间,房渭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有一种完全看不透的无力之感,这种感觉是他在老成的太子身上都不曾有过的。
房渭突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也许这次剑南之行对自己并非祸事,也许齐州房氏将来的兴盛真的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瑁率军行了不过十多里,行至紧邻成都的新都县,便看到了县外的官道上整整齐齐地站了十多个官府中人,路旁还摆放了几只漆木大箱。
“恩?这是何意?”李瑁才出成都,便看到沿路拜访阿谀的官员,心里顿时有些不悦。
武彦平也看出了李瑁脸上的不悦,回道:“想必是沿途乘机拜会的地方官员,殿下不必理会。”
“恩。”李瑁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稍后是否要将这官员斥责一番。
李瑁骑马走到那群人的跟前,正想要开口诘问,人群中领头的官员却大步走了过来,躬身拜道:“下官新都县尉杨钊拜见寿王殿下。”
“杨钊,你便是杨钊?”李瑁听了他的名字,刚刚准备诘问的话又收了回去。
李瑁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杨钊,这个唐史上臭名远扬的奸相。杨钊相貌堂堂,身材高大,虽然中年落魄,但看上去还是有那么几分气度,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杨钊听得李瑁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顿时面露喜色,问道:“殿下知道下官。”
李瑁翻身下马,将杨钊扶起:“你是玉环的族兄,玉环又是本王的王妃,自家亲戚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杨钊一听李瑁称呼他为自家亲戚,脸上的笑容更胜了,似乎连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族兄专程在此等候本王可是有什么要事?”李瑁知道杨钊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有目的的,于是开口问道。
杨钊回道:“昨日鲜于大人专程告知下官,说殿下每日返京将要路过此处,特地命下官准备了几箱土仪曾于殿下与王妃,护送殿下回京。”
原来如此,李瑁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原来杨钊出现在这里是鲜于仲通的意思,昨日自己提拔了鲜于仲通,他有意赠礼酬谢,但又担心不利于李瑁的名声,于是便让杨钊已经家人的身份送出,一来可以名正言顺地将重礼送给李瑁,二来也可以靠着杨钊拉近和李瑁的关系。
李瑁看了看负责搬运这些“土仪”的十多个大汉,心里也知道这些箱子里面塞的是什么了。早知这鲜于仲通乃是蜀地大豪,富庶非常,但没想到出手竟这般阔绰。
李瑁之富胜过鲜于仲通数倍,这些钱财李瑁虽未曾看在眼里,但李瑁既然有心收鲜于仲通为己用,为了让他安心,他的礼还是收下的好。
李瑁点了点头,笑道:“族兄和鲜于大人的心意本王已经知晓,本王代王妃谢过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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