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厚重的锣鼓响声在宣政殿前响起,天宝四年的冬日,一场朝会终于拉开帷幕。
大殿之上,皇帝、百官、内宦、宫女,还有侍卫各居其位,就如同一直以来的那样。
“宣寿王李瑁、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及陇右之战众将士觐见。”
御前太监的一声清唱,李瑁头戴紫金王冠,佩朱绶,着王服、腰悬美玉,站在众人之前,稳步走上了大殿的正中。
“儿臣李瑁拜见父皇。”李瑁一脸正色,恭敬地拜道。
李瑁参拜后,李瑁身后的众将也纷纷拜道:“微臣拜见陛下。”
“众位都是于我大唐有功之臣,平身。”李隆基抬了抬手道。
“谢父皇、陛下。”众人一齐谢道。
李隆基最喜夸耀武功,看着堂下站立的众人,兴致大好,高声笑道:“十八郎真乃我家麟儿,平定西北,扬我大唐国威,朕心甚悦。”
李瑁出列谦虚道:“此战皆赖父皇之威,儿臣不过顺势而为之,实在不敢居功。”
太子李亨见李隆基当着满朝文武夸耀李瑁为李家麒麟儿,面色闪过一丝阴沉,过了片刻,出列笑道:“十八郎此次再立大功就不必再谦虚了,陇右毗邻关中,若是有半点闪失必定殃及长安,后患无穷啊。”
听李亨这么说着,李瑁的心里升起一丝疑惑,李亨一向与自己很不对付,为何为在朝堂上为自己张目?
果然,李亨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李瑁的猜测。
李亨顿了顿,接着道:“今日十八郎平定西北之功堪比昔年太宗平定薛仁杲,让多少百姓免于战祸,恐怕长安百姓都该对十八郎带德感恩了。”
李瑁听着李亨的话,心知不妙,果然,当他抬头再看向李隆基时,李隆基脸上的笑容已经消散了许多。
李世民何许人也,弑兄杀弟,逼父夺位之人,李亨将李瑁比作李世民,那李隆基又是谁,被囚禁在兴庆宫的李渊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拨,但偏偏却很有效,李瑁军功日盛,李隆基已经对他产生了忌惮。
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收拢人心,至少在李隆基的眼中,李瑁已经有了些许李世民的影子。
就在李瑁想着如何回应的时候,原本安静地待在一旁的庆王李琮也突然站了出来。
“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奏。”
李隆基点了点头,准道:“奏来。”
李琮从袖中掏出一册奏本,递到了御前太监的手中:“启禀父皇,儿臣弹劾十八弟恃功而骄,凶残无度。十八弟于陇右一战擅杀吐蕃俘虏三万余人,哀鸿遍野,有伤天和,就连湟水为之赤红,还望父皇惩处。”
杀害吐蕃三万俘虏的军令确实是李瑁亲自下的。当时陇右缺粮,兵员严重不足,守城尚显紧张,哪还有多余的人去看守这些吐蕃俘虏,若是不杀,一旦吐蕃人生事,势必酿成大祸。
故而李瑁在前后思量,权衡利弊之后,这才下令在湟水边斩杀俘虏。
是夜,湟水河谷阴风阵阵,尸堆如山,多少吐蕃勇士魂断西都。
待此消息传入吐蕃后,李瑁和李光弼的名字响彻高原,可止小儿夜啼。
李琮的弹劾一下子让李瑁陷入了被动。
自古以来杀俘都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尤其像大唐这种自诩天朝的上国。
大唐想要布德天下让四夷臣服,便需要行宽厚仁德之事,杀俘乃是大忌,更何况李瑁一杀还杀了三万,这叫周边各国怎么看?
昔年太宗心腹,位列凌烟阁的大将军侯君集在高昌国杀俘不过七千,被便御史弹劾地罢官流放,直至后来被逼地起兵谋反。
李瑁杀俘三万,是侯君集的数倍有余,在那些自幼受儒家文化的老夫子眼中,这可算的上是了不得的大罪了。
太常少卿张芳出列道:“启禀陛下,庆王之言极为在理。寿王杀俘三万,毁我大唐仁德之像,臣请陛下效太宗故事,削寿王之爵,已警天下。”
张芳之言一出,大殿顿时哗然。
张芳之言实在是太过夸张了,大唐立国至今,被削王爵的亲王固然有,但大多与谋反案有关。
李瑁堂堂亲王,凤子龙孙,岂能杀了胡人俘虏就被削去王爵?
不等李瑁出言,寿王党的官员一下子就待不住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张大人之言大谬。寿王杀俘乃时势所迫,绝非有意嗜杀,还望陛下明查。”寿王党官职最高的刑部尚书章仇兼琼连忙出列道。
章仇兼琼一带头,寿王党的其他官员也站了出来,包括此次一同出征的将领也都出面维护李瑁。
“肃静!”
高力士看着堂下乱糟糟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一声清喝,大殿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隆基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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