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了一下天线般的触须,将头左右转过180度,风悲现在的心情很是惆怅。
不惆怅不行,因为就在五分钟前,一个宏大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你想拥有龙之威仪、熊之咆哮、虎之矫健、豹之敏捷、鲨之迅疾、鹰之锐利、风之轻灵、地之厚重、光之奥义、暗之诡秘……获得完美躯体、走上进化巅峰、成为地表最强生物吗?!”
正在教堂里假装祷告的风悲先是懵逼然后大喜:
穿越十年,属于咱的外挂终于到账了!
想到自己体内沉睡的女神,想到自己急缺圣光之力的现状,风悲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想拥有光之奥义,可以吗?”
“你的请求已被受理,硬核德鲁伊系统启动!请你从变身为一只螳螂开始,在自然界中体会圣光的真意、完成自己的使命、掌握圣光的奥义吧!”
风悲:“??!”
螳螂和圣光有个毛关系啊!总不能是因为螳螂举着大刀的姿势,像一名少女在祈祷,所以被称为祈祷虫,所以才和圣光有关吧?!
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风悲就眼前一黑,意识仿佛被扔进滚筒洗衣机里似的,甩了个七晕八素,也不知过了多久,思维才稳定下来,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非但变成了一只螳螂,还被从教堂里,传送到了一片繁茂的丛林之中!
惆怅,太惆怅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成了一名穿越客,又觉醒了外挂,这两件喜悦的事情交织在一起,自己本该收获一段如梦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为什么,自己却成为了一只螳螂,沦落到这危机四伏的亚热带魔兽丛林中了呢?
倒不是风悲讨厌动物、排斥昆虫。事实上,在穿越前,他就因喜爱动物,成为了一名正经的动物工作者(不是动保人士,嗯,因为很重要所以要强调一下),经常与各种动植物亲密接触;穿越后,见到异世界那些拥有各种各样能力的魔兽,风悲对动物的喜爱程度更是与日俱增。
但这种喜爱,更多的是一种来自人类视角的欣赏,多少存了点叶公好龙的意思,现在忽然间变成了一只昆虫,风悲实在是有些难以适应,光是视角上的巨大变化,就足够让他头痛不已了。
更要命的是,对此时的风悲来说,“危机四伏”并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而是切切实实的描绘了他的处境:
从树上向下看去,风悲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只白毛林鼠正被一条叶蟒紧紧缠绕着,大概是太过用力,叶蟒的鳞片微微张开,表皮下绷紧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而那只可怜的白毛林鼠正无助的仰躺望天,从它红里透青的脚趾、鼻头来看,它已经快要窒息了。
最让风悲感到头皮发麻的是,这只快要被勒死的白毛林鼠嘴巴大张着,嘴角拉出了一个上扬的弧度,那表情就像是在开怀大笑,更像是在说:
哈哈,我要死啦!
风悲当然知道这是错觉,那不是在笑,只是因为叶蟒缠的太紧,而白毛林鼠又太想呼吸,于是便尽可能的张大自己的嘴巴,脸部肌肉尽可能的向着脸颊两侧拉伸,才看起来很像人类的大笑罢了。
不同物种之间的表情并不相通,但悲喜却能互相感染。
处于树上的风悲,就这么静静的看完了白毛林鼠从挣扎到抽搐、从抽搐到寂然的全过程,他清楚的看到,随着叶蟒的缓缓蠕动,白毛林鼠眼中的希望之光慢慢暗淡,逐渐被绝望的阴影替代。
生命彻底走到尽头那一刻,白毛林鼠布满血丝的暴突眼珠中,竟透出点点愉悦、点点释然,风悲甚至能感觉到,此时它心中最后的呢喃:
这个世界很美好,但下辈子,我不想再来了。
当然,这也是错觉,林鼠并不会说话,也没有这么复杂的脑部活动。
风悲还记得,教会里一位和蔼的、白发苍苍的红衣主教曾告诉过自己,这么多年来,他超度过无数濒死的生命,发现了一条神奇的规律:
那就是无论什么生物,无论他/它生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磨难,在他们即将死亡、灵魂快要飞往神国的前一刻,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受到愉悦,感受到无上的快感。
红衣主教将这种现象命名为“愉悦法则”,他认为:
这是由于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任何生命都会死,总有一天都要直面这恐怖,所以,漫长的演化史中,生命便逐渐进化出了这种“愉悦以对”的手段——
反正都要死,死舒服点算了。
而红衣主教还发现,人和其他生物都有这种“愉悦”共性,这说明了人和其他生物在灵魂上,很可能并没有根本性的不同,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人是由神创造的”这种理论,所以三个月前刚改版的《圣典》应该再改一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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