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范阳城跑出来后,冀州军惊魂未定,一路狂奔出三十多里,一个个眸子流露出狼狈之色。
“没…没有追来!”
一名副将气喘吁吁的说道。
“真不明白,幽州军不是还有一万铁骑、白马义从,他们怎么不都用出来,不过总算有惊无险!”
颜良看着身后仓惶的大军,冷哼道:“城内作战,骑兵无法展开,秦霄自然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只留了弓弩手和步兵。
那些骑兵和白马义从,想必是秦霄随身带去了西关,你还真当他胆子大到了敢拿命跟我们赌吗?”
“是啊,将军所言极是!”
“到底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侥幸得胜罢了,待主公大军至,看我不摘了他脑袋祭范阳城里战死的一万多袍泽!”
这一战折损了一万三千多人,多数都是被乱箭射死的。
让颜良郁闷的是,竟然还被他那群弱旅步兵贴身肉搏赚了三千多人,这笔帐都得记在秦霄的头上!
“颜良,军师令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准备授首吧!”
正当众人对秦霄咬牙切齿的时候,山峦下传来一声娇咤。
“杀啊!”
排山倒海的厮杀声骤然响起,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骑兵从密林处如决堤的滔滔洪水席卷而来,一杆杆长枪在月色下寒芒闪烁。
“该死的秦霄!敌袭,准备迎战!”
颜良心跳如鼓,怒气冲冲提刀。
一万两千冀州军再一次仓惶迎战。
两股铁流碰撞在一起,哀嚎声、战马嘶鸣声瞬间炸响。
幽州铁骑如同一把尖刀直接凿穿了冀州军,把他们一分为二,前后不能相顾。
冲在最前头的赵雨儿银枪闪闪,跃入敌阵后枪尖快如闪电,所过之处,冀州军的咽喉血雾绽放。
“额啊~”
凄厉的惨叫从地上传来,赵雨儿不用低头都知道,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倒霉鬼摔倒在了自己的战马之下。
骨骼碎裂的声音与血肉被划破的声音交织,绝是巾帼不让须眉!
放眼当今天下,女将之中,赵雨儿的武艺不是第一,又有谁敢称魁呢?
虽说颜良带率领的这支骑兵是冀州最精锐的铁骑,奈何他们先是长途奔袭,再遭箭雨洗礼,又与田楷军贴身肉搏,此时战力大损,竟有些不能招架的姿态。
这真的是幽州军吗?
在冀州,谁人不知除了白马义从外,幽州根本不存在一支能与冀州铁骑抗衡的军队,甚至只需精兵上千就能冲垮幽州的万人之师。
可眼前这支虎狼般冲杀过来的铁骑,哪里有丝毫往日幽州军的颓势,简直是恨不得要把自己撕碎了一般。
任凭颜良火力全开,长刀肆无忌惮的横扫竖劈,将靠近的幽州铁骑一一放倒。
但相比于冀州军阵亡的速度,竟是还弱上几分。
加之大军被拦腰斩断,颜良根本没法同时指挥前后部队,肉眼可见的是幽州军正在蚕食着自己的部队。
骚乱,像瘟疫一样开始在大军中蔓延。
已经有人开始绝望四顾,希望寻找到一丝有利局面以壮军心,最后发现只是徒劳。
此时颜良在前军,被拦截的后军不明前方情况如何,惶恐之心更甚。
他们害怕主帅下令撤军,把自己丢在战场之上送死,同时内心又在自我鼓舞不能退,一定不能退!
只要有一人怯战而退,这场原本就处于被动局面的战斗会瞬间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万急之下,颜良蛮劲发作,瞋目欲裂,策动长刀像疯子一样招呼靠近自己的幽州军,大喊道:
“稳住!幽州军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我们征战多年,九死一生,何惧之有!兄弟们随我撕开口子,救回后军!”
“杀啊!救回兄弟们!”
颜良的沉着给这支败象已现的大军注入了希望,骚乱开始慢慢平息,冀州军的眸子闪现过往的辉煌,我们,是无惧之师!
在颜良的带领下,几千人硬生生把后军的包围圈撕裂出一个缺口,终于汇合在了一起。
只是此时一目预测,所剩不到八千人了。
反观幽州军,阵亡固然也不算小,但却远远不如冀州军的损失。
对方以逸待劳,此战不可继续下去了。
“快撤,我来断后!”
“快,快撤!”
颜良一夫当关,护着骑兵往南而逃。
一声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虚空中响起,暴起阵阵火花。
幽州军的长枪承受不住颜良镔铁长刀的撞击,一杆接一杆的断裂开来。
而颜良厚重的长刀余势不减,冰冷的砍翻了数十名追击的铁骑。
赵雨儿从乱军之中冲了出来,硬扛颜良三刀不退,只为保下更多的袍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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