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飘洒洒连着下了一整天，天色慢慢变黑，到了掌灯时分雪终于停了，王大娘还没回来。小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寂静的黄昏，“西屋的丫头，随便哪个进来一个给小宝换一下尿布。”王大娘的儿媳妇李氏坐在正屋东间的床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冲西厢房喊人。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大院，院子不太大，有正房三间，坐北朝南。东间住着李氏夫妇两口子和还在吃奶的小宝，西间住着王大娘和女儿玉娥。中间是一间堂屋，平时用来会客。正房的南面分别有东西两间屋子，西厢房里盘着一个大通铺，住着一群小丫头。东厢房是灶间和厨房。
此时的西厢房里，一群小丫头正在埋头做针线，听到李氏的喊声，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睛一闪都躲开了，心照不宣地把身子向旁边微微一侧，露出了坐在最里面的一个叫小玉的小姑娘。小玉是几个孩子中性子最老实的，看到大家的动作抿了抿嘴，站起身冲李氏答应了一声就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向正屋走去。
屋里的大床上，小宝快要哭破喉咙了，小腿一蹬一蹬地，显然是尿床了。小玉把小宝抱起来动作麻利地给小宝换上旁边干净的尿布。“就你过来了，那几个丫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几个死丫头，我都使唤不动她们了，早晚把她们卖了。”李氏气鼓鼓地说道。
小玉眼神一闪，岔开话题。“王大娘出去有一整天了吧，到现在还没回来？”“是啊，这么大的雪还出去，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小玉把小宝收拾干净以后，拿着脏污的尿布来到院里的水井跟前，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回到灶房一边洗尿布一边想着刚才李氏的话，王大娘出去一整天到现在也没回来，什么事能让王大娘办这么长时间？应该是给她们几个人找主家的事有了着落。李玉洁把洗干净的尿布放在灶火旁边的架子上烤着，冬天就是这点不方便，尿布不容易干。
想着王大娘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小玉进了厨房熬了一碗姜汤放在灶间用余火温着。果然又过了一刻钟时间，听到院里王大娘开门的声音，小玉看着王大娘进了屋就在厨房等着。
果然，王大娘在屋里收拾了片刻，李氏给王大娘用帕子打扫干净落在身上的雪花，就让人给她熬姜汤。小玉把还冒着热气的姜汤给王大娘端进了进去。
王大娘喝了口热呼呼的姜汤身上立刻暖和了许多，随后就传唤西屋的几个丫头到堂屋来。
几个人进了堂屋，王大娘红光满面得坐在主座上，身上带着些微酒气，一看就是在外面吃过饭回来的。
“我今儿从王员外家得到消息，过几天，主家要收一批人进去。我已经和管事的说好了，到时候会来咱们家看看。你们要是被选上进了王员外家，哪怕是当个扫地丫鬟也是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别提多好活了。这两天都给我老实些，管事来的时候给我好好表现，要是出了差错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见几个丫头都把话听进去了，王大娘满意地点点头就让她们回屋了。
几个人回了屋，各怀心事，收拾了一会儿就躺下了。别人能不能睡着小玉不知道，小玉却是睡不着。小玉来到王大娘家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刚醒过来的时候小玉都搞不清楚这是哪。通过接收原身的记忆，知道原身今年九岁，从小生活在镇子旁边的一个村子里，亲妈在她三岁的时候得病去世了，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是后妈生的。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小玉不但要干家里和地里的活还要照顾弟弟妹妹，累的半死还吃不上一顿饱饭。正好王大娘去村里买丫头，后娘就撺掇着她爹把她卖给了王大娘。
王大娘是个人伢子，干的是人口买卖的行当，就是从周围的村子里把孩子们买回来以后经过简单的调教再给镇上的大户人家送去，或是签死契或是签活契，一方面由主家说了算，另一方面也要看卖孩子的人家的意见。
王大娘早早就守了寡，一个人把儿子和姑娘拉扯大不容易，得亏她和镇上王员外家沾点儿亲，得了个为王员外家找下人的差事，王大娘就靠着人伢子这个活计，勉勉强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小玉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又从小吃苦长大，来了王大娘家什么活都干，也从不挑三拣四，很得李氏喜爱。李氏就和王大娘商量，想把小玉留下来当丫头在家里使唤，自己也能少干些活儿。
“你这个懒婆娘，我看你是躲懒不想干活。”王大娘向李氏骂去。“不是的，娘，我主要是看小姑子这么大了，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丫头，怪可怜的。”李氏急忙道。去年年初，王大娘刚给儿子娶了媳妇李氏，今年就得了个大胖孙子，喜欢的不得了，对李氏的话也能听得进去，何况李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女儿也确实到了该找人家的时候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儿子身体单薄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学些人伢子的本事也能勉强维持生计。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没个人使唤确实不行。
“你容我想想。”王大娘并没有一口答应。李氏并不着急，哪怕能留下一个也行，自己也能轻松些，家里的活全靠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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