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阳光毫不留情的射入我的过滤镜,刺激着我的视觉中枢。
“怎么,已经天亮了啊。”我嘟哝着,把防护镜从头顶拉了下来,挡住了刺人的阳光。在这个鬼地方,无论什么都似乎在考验着我的身体极限一样。该死的坡地都快把我的装甲板颠下去了,就在今天早上,队里那辆一直状态不怎么好的装甲车又抛锚了,现在队员一直围着它想办法,但愿那个老古董能良心发现自己发动起来。
“啊!您又在偷懒了!!”
就在我惬意地享受着阳光把我的机械接缝逐渐焊接上的快感时,一个声音立刻把我来回了现实。我推开防护镜,远处银兔正带着钢犀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脚下的沙子似乎正在逐渐侵蚀他们的足部发动马达,让他们不能像平常一样在我偷懒的时候给我一个飞踢。
“真是的。”银兔双手叉腰,左右晃动着她脑后两根长长的感知电索,“不要一个人悠闲的偷懒,大家都在想办法让已经晚了的行程再次动起来啊。”
钢犀无言的点点头,那辆装甲车就是他驾驶的时候出了毛病,发动机爆炸时似乎把什么碎片嵌进了他的嘴里,现在他还不能说话……不过事实证明他的行动力比语言强大多了,因为他现在就一言不发的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抗在了他满是装甲鳞翼的肩膀上。
颠倒的视野中,我看向远处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海,目的地似乎遥遥无期,但是至少我们都没有放弃希望。
……即使那希望只是毫无根据的想象罢了。
==============================================================================沉重的碎片打中了我的头,让我从昏昏沉沉中微微醒了过来。周围的景色正在飞速地向着身后掠过,视觉外协调器这迟缓地测试着焦距,最后终于定格在一个还比较合适的位置上。
马达的轰鸣声把我带回了现实中,我意识到正不断撞击着我的头盔的石子的制造者就是身下这辆摩托车捆着铁链的轮胎。我试着动一动,但随即发现自己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总感觉自己最近一直被这样捆着。
“醒了?”
我望向声音的源头,黑岩把后背留给了我,依然开着摩托车在建筑物的残骸上自如地飞驶,我开始想象如果没有被这么结实地绑住的话,肯定会在哪个地点被甩出去,变成一堆废铁。
“我知道这么呆着肯定不会舒服,但是你还是忍耐下吧。”黑岩的衣服在风中翻飞着,声音依然冷若冰霜,“再有不一会就到避难所了,倒是再把你放下来吧。”
“避难所?”我脱口问道,“还有其他的避难所嘛?”
“人类有数不清的避难所,之前被摧毁的就是其中一个,”黑岩的声音明显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另一个,他们的领头人之前联系过我,他们的场所在一个坍塌的地铁隧道里。”
“……”我看着黑岩飞扬的黑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一次呢?”最后我开口问道,“我们的……家?”
“谁知道呢?”黑岩的嘴紧紧抿了起来。
“至少我们不能停止脚步。”
事实证明,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还是有人类存活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受了多少苦,但他们至少还活着。有大人也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每个人手里都有枪,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投射在我们身上的目光混杂着警惕疑惑与不信任,但是他们至少没有大叫着“去死吧”什么的向着我们疯狂的射击。他们受苦受难,但是苦难教给了他们如何去忍耐,以及抓住任何能够抓住的希望。
……虽然希望往往带来更大的绝望。
被黑岩从摩托车后座上放下来后,我活动着已经有点周转不灵的关节,跟着黑岩走进了穹顶基本完全塌陷的地铁隧道中的一辆露在废墟外的火车车厢里。从倾斜的过道中我们走到了一条明显被从碎石中清理的过道。走了大概近二十米左右,我们见到了第一个岗哨。
……见鬼,如果这能称之为“岗哨”的话。
各种各样的可以搜集到的东西都被堆到了一起,形成了几道掩体,座位,电视机,金属箱子,甚至一辆童车都被绝望的扔在了掩体的上面。从上面的单孔来看,它至少起了一点作用。
首先迎接我们的不是友好的招呼或是亲切的拥抱,而是一发准确打在黑岩脚边的子弹。被弹起的尘土撒到了黑岩的黑靴子上,她沉默地颠了颠靴子把灰尘弄掉,接着举起了双手。
“是她。”
此类低沉的声音就像是暗号一样在黑暗中逐渐蔓延,接着几名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用枪口谨慎的瞄着黑岩的头,如影子般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闪耀在阿尔卑斯山颠的银色河流。”
“是汉尼拔勇武的长矛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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