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刚刚迁任秘书监的魏征此时一点都不得意,也感受不到一丝春风。
更别说大旱之年窗外早就枯败的长安花了。
望着眼前的折子,一脸愁容。
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以直言上谏而著称的他,此时,却犯难了。
按理来说,以他的性格,下面的官员呈上来的折子,哪怕是给皇上提点建议,只要中肯他都会递交上去。
但这一次,简直要了他的亲命。
犹豫踌躇间,他等的人也终于到了。
“魏兄,这么晚了,何事匆忙叫我过来?”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推门而入。
“来的正好,国舅爷,你快来看看。”
魏征拉着他一路来到书桌前,然后拿起一份奏折递给他。
没想到长孙无忌慢慢推开说道:“这审阅奏折是你的工作,我怎么能看呢。”
“哎呀,让你看你就看。”
从来没见过如此慌张的魏征,但是长孙无忌依旧没有接过来。
“那不行,没看我就不知,不知者无过,你这个样子,我觉得看了之后肯定没什么好事。”
魏征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好你个国舅爷,不看是吧,也行,反正这事和你也有关系。”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长孙无忌有些不解。
“你这两天有没有收到三聚县县令辞官告老还乡的折子?”
“三聚县……是长安城边上那个?”
“对对对。”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已经批了。”
魏征又拿起奏折硬塞给他,说道:“三聚县县令不过四十出头,为何要告老还乡?”
“说是染了重疾,身体不适,无法处理政务。”
魏征冷哼一声:“重疾没错,不过不是病,是失心疯!”
“失心疯?”
长孙无忌突然有点好奇,于是打开了奏折。
一字字一行行的看完,眼睛越看越大,双手几乎是瞬间出汗,已经在折子上留下了指印。
看完后快速合上,神色紧张的问魏征:“这是谁报上来的?”
“就是你那个小县令在失心疯之前写的最后一个密奏。”
长孙无忌觉得双腿已经迈不动了,扶着桌子慢慢移向一旁的椅子,然后颓然坐了下来。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双目无神的看着魏征问道:“此时还有谁知道?”
“中书省递过来的,你说还有谁?”
“房玄龄?”
魏征点点头:“他看过之后也是无法处理,就交到我这儿了。”
“满朝文武只有你敢直言上谏,所以他才相信你啊。”
“直言没错,上谏也没错,那也只是意见或者建议。我可不敢辱骂陛下啊……这忠孝仁义被骂了个遍,千古以来还没有哪个帝王被骂的这么惨,房玄龄这是要我的命啊。”
长孙无忌摇摇头,说道:“问题是,这人还说的都有理有据。”
两人沉默了,有奏折不报,一旦被发现,可是欺君之罪。
自李世民登基以来,折子由中书省批阅,大事交由皇帝定夺,小事提出方案后交由尚书省执行,然后再行上报。
虽然皇帝不用事必躬亲,但欺瞒不报绝对是死罪。
之前就有中书省的一名小吏看到举报自己贪污的折子悄悄按了下来。
几天后就被查出,直接问斩。
长孙无忌想到此处,顿时后悔打开了折子,或者说今晚根本就不该来。
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
“所以你现在想到什么办法了吗?”长孙无忌问道。
“要是有办法,我也不至于叫你过来了。”
两名朝中大臣,此时被一个小县令的奏折弄的是焦头烂额。
或者说不是因为奏折,而是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状师。
长孙无忌慢慢恢复了状态,如果不是这内容太过劲爆,他也不会失了仪态。
毕竟他也是陛下的心腹谋臣。
从椅子上站起,他又看向桌子上的另外几张纸。
一张是县衙师爷的呈堂记录,另一张正是陈吉梦所写的状书。
虽然奏折内已经提到过内容,但此时再看状书,笔力苍凉有劲,对仗工整,绝非是胡闹所谓。
而且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凌然之气,可谓是字字珠心。
端详片刻,长孙无忌对魏征说:“其实吧,此时不难。”
魏征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快一个时辰,地上的青砖都有了一道浅浅的沟壑。
此时一听长孙无忌说此事不难,一下子来了精神。
“国舅爷可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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